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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八顆糖

    梁雪然笑着把手機還回去,旁側的魏鶴遠仍舊坐的端正,輕輕地咳一聲,解釋:“只是太激動了。”

    凌宜年笑着補充:“可不是麼?

    當我知道我女朋友懷孕的時候,激動的一晚上沒睡好。”

    連朵無情地戳穿他:“你那是激動麼?

    你那是恐慌。”

    凌宜年笑罵她一句。

    笑鬧聲中,桌下的梁雪然,試探着伸出手,輕輕地拉了魏鶴遠一下。

    魏鶴遠轉臉看她。

    梁雪然眼睛亮晶晶,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魏鶴遠心中一動,反客爲主,慢慢地,大手把她小小白皙的手掌牢牢包圍住。

    梁母尚在世的時候,兩家正式訂了婚……沒有大操大辦,只是兩家人在一起吃了飯。

    那個時候母親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只能坐在輪椅上,但精神還不錯,笑盈盈的。

    梁雪然不是沒有動過爲了母親把婚禮提前的念頭,但梁母主動說服了她。

    母親不希望到了最後,雪然還要爲了她而活。

    “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梁母這樣對她說,“我和你父親都很慶幸擁有你這樣乖的孩子,但如果能重新選擇一次,我希望你能出生在更好的家庭中。

    然然,你小時候就懂得爲我分憂,做了不少你本來不該做的事。

    長大以後,你也爲了我,纔會招惹上那些人……雖然有魏先生在,但你爲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我只希望你自由,爲了你自己,好好地選擇。”

    結賬離開的時候,外面飄起了小雪花。

    梁雪然坐在車裏,扒着車窗往外看。

    雪花飄飄灑灑,悠悠揚揚落在大地上;她目不轉睛地看着車窗外的晶瑩雪白,看着一點點白慢慢地積累起來。

    她對魏鶴遠說:“我剛出生的時候,就在下雪。”

    魏鶴遠應了一聲:“所以給你取名雪然。”

    梁雪然微怔:“你怎麼知道?”

    “三年前,你和我說起過一次,”魏鶴遠慢慢發動車子,“你忘了?”

    梁雪然點頭,又搖頭:“沒什麼印象了。”

    近些年的冬天來的似乎都格外遲,梁雪然看着外面車窗外、商店掛出的一個個紅燈籠,才恍然間發現,原來快要過年了。

    她摸着小腹。

    裏面的小東西還沒有發育完全。

    梁雪然忽然慶幸自己肚子裏還有個小傢伙陪伴着她,才讓她不會更加地感受到孤單。

    她不太想繼續住在公館中,魏鶴遠便搬到她的住宅中。

    只是魏鶴遠口味挑剔,免不了把廚師傭人甚至管家也一併帶過來,等梁雪然察覺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領域已然被魏鶴遠佔據。

    魏鶴遠坦然地迴應:“希望梁總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夠暫時收留我。”

    這麼一暫時,估計就要暫時到了孩子出生了。

    梁雪然現如今仍舊覺着育兒是件了不得的大事,雖然寶寶還沒有出生,但她已經開始考慮這孩子未來該怎麼辦;同她的焦慮相比較,魏鶴遠直接做出行動……他自己抽空請了育兒師過來教導他,包括正確抱孩子的姿勢以及如何給寶寶餵奶、安撫哭泣的寶寶。

    畢設初稿已經交給指導老師檢查過了,去見老師的時候,仍舊是魏鶴遠陪同。

    指導老師對梁雪然的作品沒有過多挑剔,只是慈愛地看了眼自己的學生:“胖了不少。”

    梁雪然恭敬地回答她:“可能因爲懷了小寶寶吧。”

    指導老師訝然瞧着她,餘光瞧見玻璃外身姿挺拔的男人,無奈:“雪然,你一直很有天賦,或許不該只拘泥眼前的小情小愛。”

    梁雪然笑:“謝謝老師,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老師嘆氣:“老師記得你曾經說過,想要進入帕森斯;現如今明明有推薦名額,你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

    就爲了肚子裏這個孩子?

    還是魏……他們不同意你深造?”

    梁雪然想了想,回答她:“魏先生對我一直很好,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事業和充盈自己的知識很重要,”梁雪然對着老師說,“但家人也同樣重要,現在我放棄了帕森斯,但以後仍舊可以繼續申請。

    可家人不一樣,我不想再讓自己有什麼遺憾。”

    指導老師把她打印出來的初稿合上:“你現在還年輕。”

    魏鶴遠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等到梁雪然出來。

    離開教學樓的時候,臺階上結了一層薄冰,有點滑;魏鶴遠扶着她,慢慢地下來。

    梁雪然打趣:“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不是膽小,”魏鶴遠看着她平穩地落了地,才說,“兩個小祖宗大寶貝,難道不該仔細一點?”

    梁雪然忍俊不禁。

    她看着魏鶴遠,心裏盤算着今晚上怎樣喫肉肉。

    昨天檢查之後,單獨談話間,醫生說胎兒狀況穩定,爲了生產順利,建議兩人可以適當同房。

    但是要記得做好保護措施。

    梁雪然臉都紅透了。

    梁雪然試探着表達一下自己可以的時候,被魏鶴遠一臉嚴肅臉地教育一頓:“然然,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們不能拿寶寶的事情開玩笑。

    乖,我沒事,忍忍很快就好了。”

    梁雪然十分沮喪。

    她不是沒有試圖引誘過魏鶴遠,但結果仍舊不太樂觀。

    那天晚上,她特意穿上魏鶴遠比較喜歡的衣服,乾乾淨淨縮在被窩中等他;魏鶴遠猝不及防看到,什麼都沒說,默默地在衛生間瘋狂泡了十多分鐘的澡,冷靜下來之後才目不斜視地拿來乾淨的睡衣讓她換上:“然然聽話,穿那種睡衣睡覺不舒服。”

    梁雪然大爲挫敗。

    這是先前從來沒有過的!

    以前魏鶴遠哪裏有這麼矜持?

    甚至她什麼都不需要,魏鶴遠就能把她喫的連骨頭都不剩。

    現在……

    要不是深知魏鶴遠的那種性格,再加上他幾乎每晚的陪護,梁雪然險些要以爲這個傢伙有了什麼新情況。

    晚上,梁雪然再一次嘗試,穿上當初他最愛的那種睡衣,用了他最喜歡氣味的洗護產品,頭髮吹到半乾,踩着毛絨絨的小拖鞋。

    魏鶴遠沒有回頭。

    他把自己的電腦搬到梁雪然房間中一張空置的書桌上,再加上旁邊的小櫃子,臨時充當了工作臺……這裏並不是沒有書房,只是魏鶴遠堅決不肯離梁雪然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