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愣了足足一分鐘,才後知後覺自己忘記了什麼。
以前和魏鶴遠在一起的時候,每次他生日都是大事;梁雪然的錢基本上都是從他那裏來的,在禮物上就花透了心思。
他見慣了好東西,以梁雪然的經濟水平,也買不起多麼昂貴的東西;往往是自己做的一些小東西。第一年送的是針織出來的小玩偶,以魏鶴遠爲原型做的;第二年是一條圍巾,她自己選好的原料、設計好配色,送到專門的定製工作室做出來的
第三年;也就是現在,兩個人分開了。
梁雪然這幾天忙昏了頭,直接把魏鶴遠的生日忘掉,一千二淨一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有點愧疚:“實在不好意思啊,我魏鶴遠捏着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扯平了。
梁雪然最終也沒能成功阻止魏鶴遠給娃娃機的主人打電話。
二十分鐘後,娃娃機的主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當着魏鶴遠的面,他調節了幾下娃娃機,滿臉笑容地讓開
梁雪然早就聽說過這種娃娃機被動過手腳,他們會刻意調弱娃娃機爪子的力量,讓人抓娃娃變得困難這次調試之後,不到十分鐘,魏鶴遠已經把裏面的娃娃全部抓了出來。
商場中人來人往,極少有人能見得到有人成功夾出來這麼多娃娃,個個駐足觀看。
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中,魏鶴遠淡然地把一長串的娃娃都放在梁雪然懷中;傑尼龜、皮卡丘、妙蛙種子太多太多了,梁雪然幾乎已經拿不下了,滿滿地捧着,最後又去旁邊店裏買了大號的購物袋,才把這些娃娃都裝起來
梁雪然坐在長椅上,從這些娃娃中,仔紐挑選岀來一個最漂亮的,遞紿魏鶴遠,無比誠懇地說:“祝你生日快樂。”
魏鶴遠接過那隻娃娃,揉了揉肉,禮貌性地問梁雪然:“這個叫什麼?光頭烏龜?
…傑尼龜,謝謝。
梁雪然陪魏鶴遠喫完晚飯,擡手看一眼手錶,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她晚上還有會議要召開,公關部門會反應進度,以及其他的問題。
“魏鶴遠一-″梁雪然遲疑着開口,“我該回去了。”
嗯,“魏鶴遠微笑,“我送你。
他今晚並沒有飲酒。
也沒有試圖挽留梁雪然。
今天是他生日,他拒絕掉朋友的邀請,中午回老宅陪父母吃了飯,晚上的時間全部留給她。
工作要緊,“魏鶴遠走到她面前,笑,“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只是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梁雪然糾結到爆炸。
她思考好久,最終對魏鶴遠說:“那要不等我開完會吧,差不多會在九點或者十點左右……到時候我去
魏鶴遠眼睛驟然明亮,他仍舊謙虛:“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呀,“梁雪然想了想,“我和我媽媽說一聲,嗯…就說工作忙,需要留在公司加班;晚上就睡在休息室,不回去了。
剛到公司的時侯,梁雪然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用的就是事先商量好的說辭;梁母沒有絲亳懷疑,只是擔憂地讓她在乎自己身體。
梁雪然一口答應,問:“醫生說您最近身體怎麼樣呀?有沒有說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注意呀?您把體檢報告拍一下發給我吧。
梁母無奈:“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小就囉嗦開了?
她把“檢查報告”也給梁雪然發了一份。
這樣的假報告,她已經做過六份
做心臟病手術之前體檢出來肺癌,恰逢梁雪然剛剛繼承遺產,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打理;梁母便沒有作聲;同時對護工他們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能亨這件事去打擾梁雪然。
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癌細胞轉移的速度比人想象中的更快;梁母偷偷吃了一段時間藥,副作用嚴重侵害她的身體,痛苦使她放棄服藥:決定坦然迎接死亡
只是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對然然提這件事情。
雪然在這個世界上的血親只有她一個了。
她從小就失去父親,現在大學還未畢業,母親也要離開了。
梁雪然全然不知母親的擔憂。
確認好母親身體仍舊健康無恙之後,會議也準時召開。
如先前魏鶴遠所說,公關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掌握好時機,千萬不能夠等到事情發酵之後再去處理。流言被買上熱搜的四十分鐘之後,輕雲這邊緊急開始出來闢謠
那不過是一個博主爲了博人眼球而弄出來的假新聞罷了,同時,輕雲這邊也同謠言上上的其他幾位品牌方聯繫:聯手闢謠,並要求微博官方出面解決。
同時,輕雲也把近段時間所有的檢測報告貼了出來,而謠言中所提到的抽檢方華城消委會官微也立刻發微博聲明
抽檢過輕雲,產品均符合國家規定,不要輕信謠言。
拜先前輕雲兌現bug優惠券、做公益的好名聲所賜,再加上和《溪中菱》的聯名款圈了不少粉絲,闢謠的微博一出,評論中都是“終於放心了“諸類的話語。
但梁雪然想到的不僅僅是這些。
她要求徹查到底,究竟是誰在暗中中傷。
在確保流言得到澄清之後,輕雲官方宣佈將對此次謠言的源頭徹查到底,堅決不會放任這種抹黑品牌的行爲。
開完會後,梁雪然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仰着臉,手指搭在額頭上,倦意如潮水涌來她這幾天太素了。
洛檸試探着叫她:“梁總?
梁雪然對她笑:“沒事了,你先去吧。
洛檸應了一聲,把文件收好,這才離開。
梁雪然目前對洛檸的認知就是認真、仔紐
雖然鍾深沒有告訴妣洛檸的過往,洛檸也沒說過自己以前的生活,但梁雪然還是從其他渠道更深地解到這個小姑娘
之前,在明京,洛家風光過一陣。但隨着洛家幾個大人物相繼落馬,這才衰敗下來……
洛擰訂過婚,但對象並不是鍾深,而是明京二把手的兒子
洛家倒了之後,這樁婚事也就這麼結束了。
梁雪然在會議室中坐了一陣,剛想起身,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她下意識地擡眼望過去,看到了魏鶴
她驚了:“你怎麼上來的?
魏鶴遠回答的十分痛快:“刷臉。
關於梁雪然和魏鶴遠的關係,在輕雲內部一直是被人祕密討論着的;但不久前魏鶴遠在那麼多人面前宣佈梁雪然是他未婚妻,一來二去,等消息再傳到輕雲這邊,就成了兩人馬上就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