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紉十分驚愕:“Alva,你認真的?魏總剛和我談過,他十分欣賞你——”
“抱歉,黃總監,”梁雪然說,“感謝您對我的栽培,這些時間來的工作相處也很愉快,是我個人不適合再繼續工作下去。”
她朝着黃紉鞠躬,黃紉嘆氣,在她遞來的申請離職信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宋烈得知她辭職之後,失手打碎了一隻杯子,十分糾結:“雪然,你該不會是因爲我才辭職的吧?還是因爲我小舅舅?”
梁雪然恭恭敬敬:“是一些私人原因。”
宋烈還不太想放人,但瞧見魏鶴遠進來,心不甘情不願地簽上自己名字,丟開筆,嘆氣:“這下好了,近得樓臺先得月的機會也沒了。”
也不知道是講給誰聽。
魏鶴遠拿走文件,叫宋烈,聲音冷冽,早就沒了那天晚上的失態:“等下去開會,陸純熙想要……”
梁雪然拿走信,走出去。
她沒有回頭。
收拾東西的時候,同事們得知她要走之後,十分惋惜,但也紛紛獻上祝福;旁邊有人調侃胡曇:“這下不是同一部門,你終於敢放開手腳去追了吧?”
胡曇苦笑着擺手:“別說了,我已經有女朋友啦。家裏催婚催的緊,過了年就結婚,到時候請你們喫喜糖。”
到這個年紀了,他先前準備追梁雪然也無非是看她漂亮性格好動了心而已,畢竟相處沒多久,哪裏就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輕輕鬆鬆爲了現實利益妥協。
這纔是他們的“成熟”愛情觀。
梁雪然笑眯眯地抱着箱子走,她平時人緣極好,又是下班時間,幾個同事幫她把箱子搬到了車上,才注意到開車的人。
鍾深微笑着打招呼:“你們好,我是雪然的律師,鍾深。”
雖然已經不再是律師,他對着外人仍舊這樣介紹自己。
同事們不認識他,但眼尖的也瞧出鍾深衣服上的牌子、也能認出這輛車的價值不菲,笑着打趣梁雪然:“Alva,原來你男朋友這麼帥啊。”
難怪對宋總和胡曇的追求示好無動於衷。
梁雪然笑:“不是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鍾深補充:“純潔的僱傭和知己關係。”
同事壓根不信,實在是俊男美女太過相配,揮手告別,說說笑笑回公司,仍舊不忘感嘆梁雪然的男友人帥錢多,冷不丁遇見魏鶴遠,幾個人微笑着打招呼,魏鶴遠頷首示意,目不斜視走過,身後的助理有條不紊地低聲彙報着日程。
魏鶴遠聽着,沒什麼表情。
等到魏鶴遠和身邊幾個人上了專用電梯,同事才說:“你們有沒有感覺魏總這幾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好像有點哦。”
衆人合計了下,似乎從年會之後,魏鶴遠的心情就開始不太妙了。
或許是因爲即將到來的春夏時裝週?
高管層的煩惱,他們這些小職員是考慮不到的。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梁雪然從製衣廠回來之後,陪着梁母一起逛街。
梁母過慣了苦日子,現在乍富,看到高昂的衣服價格仍舊侷促不安,不太敢試;梁雪然心裏面有點難受,今天也展示了一把闊氣,只要是梁母多看幾眼的,立刻刷卡買下。
梁母嘆氣:“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穿那麼好做什麼。”
梁雪然抱着她的胳膊:“您一點兒也不老!”
說說笑笑,梁雪然帶着梁母去看首飾,挑中一款翡翠的手鐲——以前跟着魏鶴遠,後來又接受老師的悉心教導,梁雪然還是見過不少好東西。
剛剛讓人拿出來,就聽到一個高傲的女聲:“我要這個。”
梁雪然擡頭,看到甄曼語。
此時正指着梁雪然手中的鐲子,強調:“我就要這一個。”
甄曼語還記恨着她,上次魏鶴遠就是爲了梁雪然,衆目睽睽之下落了她的面子。
更難受的是,她那麼寶貴的一個人,在梁雪然那邊,竟然是這麼輕而易舉說跑路就跑路。
她不是沒想過去把梁雪然好好地教訓上一頓,只是覺着這樣做勢必會招惹魏鶴遠討厭——一般電視劇中,只有惡毒女配纔會那麼囂張地上門挑釁。
她纔不會那麼愚蠢。
甄曼語和梁雪然以前交際圈基本上不重疊,自從梁雪然跑路之後,更是沒有見面的機會;現在看到梁雪然氣色紅潤,還敢來這種地方大手大腳花錢,心情頓時不爽到極點。
“喂!”甄曼語叫她,“又見面了啊,梁小姐。”
梁母怕事,見甄曼語氣勢洶洶,不安地扯扯梁雪然的衣角:“雪然,她要就給她……”
梁雪然只是淡淡地吩咐店員:“把鐲子包起來吧,我要了。”
店員哪裏管客人間的糾紛,梁雪然既然要了鐲子,就算是她的提成,怕旁邊的人搶,急忙樂滋滋地去包鐲子。
甄曼語哼了一聲,諷刺:“看來梁小姐這麼快就找好下一家了啊,我還以爲你會扒着鶴遠哥哥一輩子呢。”
梁母聽到熟悉的名字,變了臉色;梁雪然那兩年的“意外”始終是她不肯面對的一塊心病,雖然上次魏鶴遠否認了,但這並不足以拔去她心頭的刺,拉着梁雪然就想走,聲音低低:“雪然,咱們回家。”
梁母剛剛動了手術,醫生囑託要多休息,要靜養,少動氣。
擔心刺激到她,梁雪然暫且放過甄曼語一馬,扶着梁母,刷卡拿鐲子離開店,司機就候在外面。
誰知道甄曼語不依不饒,東西也不買了,非得跟上來,追着罵她:“喂!說你呢,梁雪然,你也太沒心了吧?是不是隻要給你足夠多的錢——”
梁雪然扶梁母上了車,安撫地對她笑:“您先等等我,我和這位小姐解釋一下。”
梁母十分擔憂:“你別打人。”
“嗯。”
“也別吵起來……”梁母摸着心口,“咱們得罪不起人。”
梁雪然笑笑:“您放心,我比較喜歡以理服人。”
等梁母上車,關上車門,梁雪然轉身看甄曼語,平靜地問:“罵夠了嗎?”
甄曼語:“……還沒。”
“那你等會再說,我先問你,是我逼着魏鶴遠和我親近的?還是他被迫和我在一起?兩個人都是單身沒有破壞彼此家庭,你有什麼好罵的?”梁雪然問她,“我們倆一個圖錢一個圖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罵只罵我一個,也太不公平了吧?甄小姐,你的腦子是松子仁嗎?是不是晃晃還能聽到你腦子裏浪打浪唱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