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溫柔臣服 >第16章 兩顆鑽石
    梁雪然以爲自己這番狠話放的夠厲害。

    至少氣勢上夠了。

    然而魏鶴遠沉默片刻,淡淡地看了眼那張支票:“別鬧了。”

    那語氣,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梁雪然放下小雪球,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不行,個子不夠高,有點矮。

    輸個子也不能輸氣勢,梁雪然仰臉看他:“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要求結束我們的合約。”

    魏鶴遠冷峻的臉終於有了表情。

    他蹙眉,問梁雪然:“你在說什麼胡話?”

    梁雪然將那支票拍到他胸口,按住。

    手指纖細蒼白,先前她做這麼個動作的時候,手底下可沒支票,也沒有這襯衫。

    魏鶴遠的喉結動了一下。

    隔着紙張和衣服,他甚至能夠感受到梁雪然指尖微涼的溫度,以及她身上的香水味。

    不再是他所喜歡的那種甜香,而是淡淡的、若即若離的玫瑰氣息,冷涼而不甜膩。

    和他之前所熟知的梁雪然,完全不同。

    “當時籤合同的時候,我們沒有明確違約金,現在你隨便填,”梁雪然說,“包括這三年來我從你那裏拿走的錢、其他開銷,你儘管往多了算,我全給你。條件只有一個,結束我們的合約。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不行,”魏鶴遠拒絕的十分痛快,“我不允許。”

    他這樣的反應,完全出乎梁雪然的意料。

    梁雪然很不理解:“你這人怎麼這樣?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嗎?天底下乖巧漂亮的人多的是,你再去找個更年輕貌美的多好?幹嘛這麼想不開?姓魏的,你怎麼這麼死心眼?”

    很好。

    魏鶴遠很冷靜地想。

    之前一口一個“鶴遠哥”,什麼“鶴遠哥最好了”“最喜歡鶴遠哥了”,轉眼間就成了“姓魏的”。

    還是個死心眼。

    魏鶴遠掐住她的手腕,拉住,迫的她靠近自己。

    梁雪然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猝不及防被攬過腰肢,貼近他,玫瑰紅撲上墨黑,定定地問:“你做什麼?”

    她現在可不怕他了!

    “你說的很對,乖巧漂亮的多,”魏鶴遠慢慢地說,“像你這樣囂張跋扈的不多見了,我得好好收藏着。”

    梁雪然被他的目光嚇一跳:“你……”

    魏鶴遠鬆開手,隨手把那張支票撿起,塞到她衣襟中,面色淡然:“既然你覺着這裏住的不舒服,出去玩一陣也無妨。解約的事情以後不用再提,我只當你在說夢話。”

    他轉身就走,平靜到彷彿剛剛只是在和梁雪然友好交流天氣情況。

    初步解約失敗,魏鶴遠看都未看她那份草擬出來的解約合同。

    清脆的破裂聲傳來,梁雪然穿好外套,抱着小雪球出去,已經不見魏鶴遠的蹤影,地上空留破碎的花瓶瓷片,還有幾枝開的正盛的玫瑰花。

    折枝斷葉。

    梁雪然走出公館,坐上鍾深的車。

    她還沒有考出駕照,梁老先生留下的豪車雖多,但她不會也不能開。

    這幾天事情忙,鍾深身兼多職。

    梁雪然甚至猜測梁老先生到底是給他開了多少僱傭費,才能叫這個人這麼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梁雪然捂着腦袋,自言自語:“想解個約怎麼也這麼困難啊……”

    她深知魏鶴遠的頑固程度,剛開始時能一個姿勢做到尾的人,認定的事情很少能更改。

    小雪球咪咪地叫,窩在她懷中;鍾深看一眼:“阿姨不是對貓毛過敏麼?”

    “現在房子大,可以找兩間空蕩的房間養着它。”

    小雪球乖巧地舔着她的手。

    先前螢火巷的房子太狹窄了,根本躲不開;現在她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養這麼只小傢伙,當然可以養着。

    梁雪然的感冒一直沒有好徹底,她倚着靠背,抱着小奶貓,有些疲倦。

    路燈一盞接着一盞亮起來,鍾深調了調,放一首不知名的法語歌,女歌手聲音沙啞,節奏緩慢。

    鍾深問:“你和魏先生談妥了?”

    梁雪然搖頭。

    她什麼都沒有告訴鍾深,但鍾深什麼都知道。

    梁雪然懷疑鍾深先前做過什麼特殊職業,怎麼對她的一切都瞭解的這麼清楚?那當年陳固作惡的事情,他也知道嗎?

    鍾深問:“他那邊不肯放人?”

    梁雪然沉默,但鍾深從她的安靜中得到回答,瞭然:“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永遠最好。”

    方向盤打個轉,鍾深手上的那枚戒指留下的痕跡格外矚目;而他平視前方,不慌不忙:“如今他捨不得也不過是不甘心、征服欲作祟。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這種珍惜還能算的上愛嗎?更多的是不甘心而已。”

    梁雪然聽鍾深這一番“淳淳教導”,她側身,笑:“你倒是挺有研究啊。”

    “不過是不想看梁小姐重蹈覆轍罷了。”

    鍾深笑,他的牙齒格外的白,梁雪然心不在焉地想,也不知道他用的牙膏是什麼牌子的。

    剛準備問,有聽到鍾深說:“魏鶴遠這樣的男人的確少見,如果你真捨不得,我可以給你找個這種調調的鴨子過來,同樣級別有點難找,但只求兩份神似還不難。”

    梁雪然:“……謝謝你的好意,我沒有那麼飢渴。”

    她在心裏默默給鍾深記上一筆。

    此人擅長拉皮條。

    重新回到學校,梁雪然大病初癒,掉了五斤肉,惹得舍友尖叫到爆炸。

    顧秋白羨慕:“你這體質也太好了吧!”

    範以彤捧心:“我也好想病一場啊嗚嗚嗚嗚。”

    唯有病美人方薇並不贊成:“雪然本來就易瘦體質,哪裏有自己咒自己病的?快別說了。”

    正笑鬧着,顧秋白拉了拉梁雪然的衣服,壓低聲音說:“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的這周,葉初夕那個傢伙說了你不少壞話。說什麼你消失不見其實是去做了流產手術,先和你說一聲,不過同學沒有信她的。昨天晚上孟謙把葉初夕叫了出去,聽說動手打了她幾巴掌,葉初夕捂着臉哭哭啼啼回來的。”

    梁雪然驚訝:“這麼勁爆?”

    葉初夕喜歡孟謙已經不是什麼祕密,梁雪然琢磨着,葉初夕處處針對她,估計和孟謙追她也脫不了干係。

    範以彤抱着枕頭問:“剛剛我瞧見有個男人送你到咱們樓下,那是你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