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俞景雖然還未圓房,但也已經做過一些親密的事,但蘇聞琢害羞,那都是熄了燈的,沐浴總不能熄燈了吧……
這樣她怎麼好意思呢……
外頭颳起一陣夜風,因着剛剛下過雨,風裏還有草木潤溼的清冽氣味,沁人心脾。
窗邊的小榻上,一本被隨手放着的書吹翻了幾頁,發出輕響,蘇聞琢這纔回過神來。
而俞景,早就看着她呆呆的神色笑開了。
他點了點蘇聞琢的鼻尖,微微俯身,那雙狹長漆黑的眸子就專注的看着她,聲音低啞溫柔:“怎麼了?窈窈害羞麼?”
蘇聞琢確實害羞了,但她有點習慣性的嘴硬,下意識哼了一聲:“我有什麼好害羞的。”
俞景又低低的笑了,看着她的眼神略略又深了一些,顯得意味深長:“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蘇聞琢被他盯的感覺臉頰都微微熱了起來,不禁咋在心裏暗自腹誹自己,明明已經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還是跟個小姑娘似的呢!
一點也不穩重!
俞景自然不知道她心裏嘀嘀咕咕的話,已經去吩咐下人給耳房裏備熱水了。
下人們手腳很快,沒過一會幾桶熱水便陸續擡進耳房倒入大大的浴盆裏,然後又備了兩桶在旁邊,便默默下去了。
青黛和澤蘭早在俞景吩咐時便知道蘇聞琢要沐浴了,但在外頭等了半天也沒見夫人叫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福至心靈,微微紅了臉。
然後老老實實的回自己屋裏去了。
耳房裏,俞景試過水溫,然後走到裏間打橫將蘇聞琢抱了起來。
蘇聞琢摟住他的脖頸,偎在他的懷裏。
男人的懷抱硬實溫熱,貼近時連胸膛裏的心跳好像都清晰可聞,讓她很安心。
但想到馬上要來的事,剛剛還在嘴硬的蘇聞琢已經有些心跳如擂鼓了。
只是在這交纏的心跳聲裏,她又覺得這場景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在俞景中狀元那一日,她喝醉了,纏着他要去沐浴,好像也是這般場景呢。
想到這,她窩在俞景懷裏輕輕抿脣,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而在俞景的心裏,這個場景已經與那夜重疊了。
他還記得自己百般退避,蘇聞琢不依不饒,害得他差點破了功,也沒過幾個月,自己竟然就變成主動詢問了……
但他剛剛問出來時,真的只是下意識的這麼一說。
俞景還真是有些怕他今晚要把持不住,但蘇聞琢身上有傷,不合適不合適。
他希望給她留下的記憶好一些。
若是掰着指頭算算,窈窈虛歲也已經到十七了……
俞景不自覺垂眸望向懷裏的姑娘,能看到她纖長濃黑的睫毛時不時地眨一下,在燭光下像一隻翩翩振翅的蝶。
他的喉結微微上下動了動,只感覺身子有些燥熱起來。
到了耳房,蘇聞琢被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其實她傷的不算重,只是都在不是很方便行動的地方,傷到膝蓋走路拉扯到會痛,傷到右手就什麼都做不了。
但沐浴的第一步,總得先把衣裳脫了。
俞景正在專注地給她撒花瓣。
既然說了要幫她沐浴,那自然每一步都要親力親爲。
蘇聞琢趁着這個時候,想自己試着用右手解釦子,但到底是不得章法,半天才解開兩三顆,還弄出了一頭汗。
俞景回身時便看到他的姑娘正自己跟衣服上的盤扣較勁,低着頭微微咬脣,小臉都有點憋紅了。
他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被蘇聞琢狠狠的瞪了一眼。
俞景趕快斂住笑,倏地就換了一副溫柔體貼的神色,走過去將手搭上她的扣子,低低說了一句:“我來。”
“唔。”
蘇聞琢模糊應了一聲,頓住手,然後慢慢的垂下來,微微偏頭,眼神往旁邊飄。
剛剛說了她纔不會害羞的,俞景都,都脫過幾次了……
只是這樣燭燈大亮,還是頭一遭。
蘇聞琢到底還是沒忍住紅了臉,而俞景只是低低的笑了一下,沒有戳破她。
外衫和裏衣已經都脫了,眼前的肌膚白的似雪,儘管已經在黑暗的牀帳中被這似雪的肌膚蠱惑過許多次,但每一次都依然讓他血液奔騰。
俞景的喉嚨滾了滾,有些後悔自己說出口的話了。
他本是想着在自己中蠱昏迷時蘇聞琢那般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她,如今她受傷了,自己也應當親力親爲的。
只是本以爲也算是親近過一些時候了,這次也應當是忍得住的,但真到了這時候,他才發現,微黃光暈下垂眸害着羞的蘇聞琢對他有更加致命的誘惑力。
她的肌膚瑩潤的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珠光,此刻已經微微泛了些粉。
明明每一處他都親吻過,觸摸過,卻好像每一處又是沒見過的風景……
俞景身上的燥熱感更強了,但還是穩了穩心神,將人先抱進了浴盆裏。
蘇聞琢的臉早就紅成了一顆小番茄,進了水裏,被花瓣擋住了些,她才擡頭小聲道:“你不要盯着看!”
俞景的聲音低啞的厲害:“是窈窈太好看了……”
蘇聞琢聽了眼神又飄起來,微微側過臉沒有說話,耳房裏一下只剩下一點泠泠的水聲,卻襯的氣氛更加曖昧旖旎。
她的膝蓋受傷了,若是曲起腿便會拉扯着有些痛,於是俞景輕輕擡起蘇聞琢的那條小腿,在浴盆邊緣疊了塊軟巾,讓她的腳踝搭着。
雪白的肌膚泛着水光,連腳指頭都圓潤可愛。
蘇聞琢有點不自在,玉珠似的腳趾微微蜷縮了一下,看的俞景眼神倏地一暗。
他感覺自己要忍不住了……
但小腿露出來,多少會有些涼的,俞景閉了閉眼,又穩了一下心神,輕輕給她身上撩水,又拿了巾子來擦身,還要給蘇聞琢洗髮,又要將頭髮絞乾,一時忙碌起來。
不過這一番忙下來,倒是讓原本旖旎的心思剋制了一些,俞景悄悄鬆了一口氣。
只是擦身時,總難免會碰到,即使曾經某些夜晚觸摸過無數次的地方,在這時候還是像一團火,很快又重新將俞景點燃。
不知不覺,他額前的汗都滴了下來,順着輪廓分明的側臉滴落,在地上暈開不起眼的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