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二嫁權臣 >第74章 畏罪自殺
    窗外月光皎潔,星辰爍爍,偶有一陣舒適的涼風拂過,將院中的花香掃進屋裏。

    蘇聞琢推門進來的,俞景還在桌前坐着沒動。

    她將晚上俞景要喝的藥輕輕放到桌上,然後走到桌邊探出身子看向那個小冊子:“夫君在看什麼?邱先生說你要多多休息,你都坐在這許久了。”

    俞景見她來了,擡手拉過她繞着桌子坐到身邊,兩人擠在一張椅子上,挨的極近。

    原本他是想讓蘇聞琢坐在他腿上的,但是想起自己如今身子的情況,她怕是不會願意,只能勉爲其難先坐一張椅子了。

    蘇聞琢怕擠着他,掙扎了一會,被俞景攬着腰按住。

    他低低沉沉的聲音就在耳邊,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尖:“窈窈幫我看看,覺得這張冊子上的符號都是什麼意思?”

    蘇聞琢拿起小冊子翻了翻,只覺得上頭什麼符號都有,雜亂無章的,一時也找不着頭緒。

    她捧着臉看了一會,然後放棄了,搖了搖頭;“好像沒看出什麼來。”

    覺得自己好像在這方面幫不上忙,蘇聞琢索性端過藥,先遞到了俞景的手裏。

    “夫君先將藥喝了,然後起來活動活動吧,久坐於身子也無益處,也許走一走還能活絡思維呢?”

    俞景醒來後的這幾日格外聽蘇聞琢的話,蘇聞琢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這下也是眼睛也不眨的便把一碗苦澀的藥喝了,又從椅子上起身,牽着蘇聞琢一起在院子裏走了一會。

    廊檐下掛的燈籠有暖黃色的光暈,院子裏有月光,兩相交映下在地上投下越發溫柔朦朧的光影。

    兩人慢慢走着,蘇聞琢給俞景加了衣,他現在身子還未恢復,不比從前,四月的夜風依然是有些涼的,若是再受了寒可不好。

    俞景將她的手攏在掌心裏,細細摩挲把玩細膩柔軟的指尖。

    蘇聞琢依偎着他,心裏一片安寧,想起剛剛俞景在研究的小冊子,順口問了一句:“夫君剛剛在看的那個小冊子是什麼?”

    “那是我從鄭逢年親信家裏偷出來的,藏的很隱蔽,應當是很重要的東西,很可能是往來賬目一類,但上頭沒有人名,那些符號應該是有特定的意思。”

    “唔,”蘇聞琢點了點頭,兀自嘀嘀咕咕,“這冊子畫成這樣,他們自己人能看懂?那怕不是還得給他們做些什麼統一的識圖訓練……”

    她的自言自語被俞景聽見,倏然間,俞景腦子裏靈光一現。

    這個冊子既是心腹唐免川的,記錄的東西鄭逢年當然要看的懂纔行,那萬一鄭逢年要憑藉這些冊子讓人去做什麼,那人也得看的懂纔行。

    橫豎反正是不能唐免川一個人知道的。

    俞景想起來在最初投入睿王麾下的時候,睿王也讓他在鄭逢年那處找過一個小冊子,只是那時候沒有找到。

    由此推測,這樣的小冊子並不只有唐免川的手上有。

    若是能找到第二本小冊子,兩本放在一起對比,再加上調查鄭逢年一派的那些利益往來,也許就能給符號對上信息了。

    思及此,他笑起來,擡手揉了揉蘇聞琢的頭,誇讚道:“我夫人當真是聰明絕頂的姑娘。”

    “嗯?”蘇聞琢一時沒反應過來,微微歪了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下更顯黑亮。

    俞景沒有跟蘇聞琢解釋太多,只道:“雖然還沒有解出冊子上面的信息,但是也已經有些頭緒了,是窈窈的功勞。”

    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歪打正着了,但能幫上俞景,蘇聞琢總是很高興的。

    她笑容的弧線越發大了一些,顯得整個人都嬌美又甜軟。

    俞景很喜歡蘇聞琢笑起來的樣子,像一朵緩緩綻放的花兒,開到最好時,便有了甜蜜的香氣,溫柔可人。

    他忍不住吻了吻蘇聞琢的額頭,只覺得嘴脣貼上的也好像是一片細膩軟滑的花瓣,溫熱中又有一點涼意,讓人舒服的想嘆息一聲。

    待他薄脣離開蘇聞琢的前額時,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身子好像還不能做劇烈運動……”

    蘇聞琢也不知怎麼的,這回子一下便反應過來,微微紅了臉嬌嬌的瞪了俞景一眼,那人卻神色正經的不能再正經,還要明知故問:“夫人怎麼了?這般看着我?”

    見俞景還要反過來打趣自己,蘇聞琢輕輕哼了一聲,突然也故作正經的眯了眯眼睛,走到半路停了下來,還煞有介事的擡起纖纖素手捏上俞景的下巴,左瞧瞧右瞧瞧,然後嘖嘖有聲道:

    “哎呀,也沒什麼,就是覺着夫君這鬍鬚,瞧着有點有礙觀瞻,沒有以前好看了呢!”

    俞景挑了挑眉,摸上了自己的下巴,一時竟然還真有些猶疑了起來:“是麼……?”

    他醒來之後沒及着刮臉,想着自己這模樣瞧着還挺新奇,正巧現在也不能讓人認出來,鬍子留一段時間也挺好的。

    但這下聽蘇聞琢這麼一說,他有些猶豫了。

    他家夫人若是覺得不好看了,那事情還是有些嚴重的啊。

    蘇聞琢見他當了真,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花枝亂顫的倒在俞景懷裏,俞景便知是被她說笑了,但也只能無奈的將她扶穩在自己懷裏,眼裏有溫柔的縱容。

    皎白的夜色隨着月亮隱入雲層時隱時現,院子裏有蘇聞琢嬌軟的笑聲和俞景低低的說話聲,一切寧靜的好像將時光都拉長了。

    盛京城中,這幾日宛如被一層看不見的陰雲所籠罩,明明是四月芳菲盡的好時節,卻總覺得有些奇怪的壓抑。

    大街小巷、左鄰右舍的百姓們私底下都在議論紛紛,說這壓抑的氣氛怕不是因爲京中幾個大家士族府上一夕之間發生的變故。

    又或者是,菜市口這幾日砍頭的太多了,怨氣太重。

    說到這個砍頭,百姓們圍坐在一起時便又壓低聲音說起了這幾日盛京城中的大事情。

    “哎喲,我這幾日路過幾個朝中大臣的府門前時,看着那緊閉的大門都覺得怵得慌。”

    “誰說不是呢,阜州私鹽這事鬧得這麼大,據說那天早朝開了足足兩個多個時辰!皇上坐在上頭親自看着下頭一個一個對峙,連午膳都沒用呢。”

    “你這說的跟看見了似的,不過菜市口這幾日斬首的人那可是真的多啊,這私鹽可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遭殃一大批人。”

    人羣中大家說的熱鬧,有個布衣裳老頭喝了口滿是碎末的茶,搖頭晃腦道:“要我說,皇上已經是顧及士族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