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剛纔說的，是炫耀吧？
這絕對是炫耀。
程咬金心中憤憤不平，但是他卻只能陪着笑，甚至還要說：“馬兄弟對百姓是真的好，早知道俺老程就多向秦王要些土地了。”
程咬金是真聰明。地已經送出去了，肯定是要不回來的，那可是上好的水澆地。如果是俺，肯定也不還。
既然要不回來，就要發揮這地的作用。
送了東西，還惹人不喜，他程咬金是不幹的。
馬凡看了下手上的土地契書，一個三百畝，一個二百畝，一共五百畝。
與私人而言，五百畝土地是不少了，但是對數十萬、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流民，五百畝的土地實在是太少了。一人一口粥都喝不上。
馬凡想了一下，勾搭程咬金道：“程將軍想不想入一股？”
“什麼？”程咬金沒聽明白。
“程將軍也見了我的大養殖場，程將軍想不想參一股？”
馬凡的話，程咬金這回聽明白了。
“俺可以嗎？”
激動的程咬金連他爲什麼來找馬凡都忘了。
“當然可以。”馬凡微笑點頭。
“那俺出三十萬兩白銀……”
程咬金張口便說出自己願意出的銀子，馬凡卻說：“程將軍，這可用不上銀子，土地才重要。”
馬凡已經把太原無主的荒地全用上了，剩下的全是有主的。
這些土地的主人不是李淵一家，便是太原王氏。
面對這兩個龐然大物，馬凡一個人能買到的土地有限。
畢竟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對土地有着執念。
哪怕是土地放的荒了，他們也不會賣。
而像李淵與王氏這等的大門大戶，不是一定身份的人物連上門都難，就是進了門，開口說買人家的田，也會被人打出來。
不然的話，馬凡早讓馬三寶上門全買了。
馬三寶的身份確實不夠，但是程咬金不一樣，這可是做過大德天子的人物，本身又是崔家的女婿。
不管是王氏，還是從李世民的手中，他都有資格上門，可以張這個口。
“那俺可以入多少？”
程咬金有些期待的問着，見識過馬凡幾十萬人一起喫肉的場面，他對馬凡對土地的利用非常的有信心。
他程咬金看上去有三十萬兩銀子很是不少，但就這個年月，他把三十萬兩銀子全拿去買肉喫，又可以買多少？
反正他程咬金不覺得他可以買到幾十萬人喫不完的肉。
而擁有喫不完肉本事的馬凡現在卻允許自己摻一手。程咬金不怕自己喫不下，他只怕馬凡給的少了。
銀子算什麼，不能喫不能穿的。他程咬金甚至已經做好了多要一些股份的準備，哪怕是砸鍋賣鐵，他程咬金都願意要這喫不完肉的土地，而不是冰冷的銀子。
與人而言，喫，纔是一切的基礎。
因爲心中有了這念頭，程咬金覺得時間過的很慢，特別是他看到馬凡只是微笑着沒有回答，真的是恨不能衝上前去，用手把話從馬凡的口中扣出來。
“那個，馬兄弟，俺其實要的不多，一點點就好了……”
程咬金自動自發的降低了要求。他不再想要更多，能摻合進去他就滿意了，畢竟那是齊王爲之打獵的農場，而他程咬金只是一個降將。
程咬金的要求越低聲音也越低，這是第一次程咬金在馬凡面前把聲音壓了下來。
有時候程咬金心中還是很有逼數的，只看他願不願意拿出來了。
“一點兒？不！越多越好！”
馬凡笑了。
作爲一個計劃養上上千萬人的農場，你給我說“一點點”？馬凡怎麼會願意。
“什麼？馬兄弟，你可是當真？”
程咬金簡直是懷疑自己的耳朵。
但是程咬金反應的非常快，不等馬凡出聲，便唯恐馬凡反悔似的急急說：“若是如此，你就是俺程咬金的親兄弟！”
作爲一個反賊，程咬金的位子足夠高，他是曾經的大德天子。
從反賊到天子，又從天子到了降將。巴巴的跑來給李世民打工，是爲什麼，還不是李唐繼承了隋朝的遺產，李唐有糧食。
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原因：喫。
隋朝是富裕，一千多年後發現的隋朝國立糧倉還有糧食，但是這不過是國富。
隋朝只是國家富裕了，百姓們卻沒富，所以纔會有人揭竿而起，天下羣起響應。所以纔會天下皆反的情況下，也依然有隋朝的國立糧倉竟然沒人知道。
不管這天下有多少的野心家，“喫”纔是一切的基礎。
程咬金反是爲了喫，他不當天子也是因爲沒有喫，但凡有一口喫食，天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隋朝把糧食收歸幾大糧倉，哪怕是反了，天下依然沒糧。糧食可以在一千多年後，才被發現，可想而知隋朝藏糧的本事。
“當然是真的。擁有越多的土地，咱們擁有的肉食與糧食越多……”
馬凡向程咬金描繪了一幅大農場大養殖場的壯闊藍圖。
聽着馬凡的描繪，程咬金不由暗暗讚歎一句：怪不得他有這許多的喫食，這土地簡直是玩出了花來。
什麼稻米小麥的秸稈用來造紙，什麼水稻田中養魚，什麼動物糞便的追肥……
聽了，才知道地還可以這麼使用。
沒的說了，就是你了。俺程咬金入股，現在就去找秦王買土地去。就連玉佩都顧不要了（主要是被獵蟲的氣息嚇到了）。
馬凡看程咬金去也匆匆來也匆匆，不由欣慰的笑了。
隨着這五百畝地砸下去，便有絲絲紅塵之氣向馬凡飄來。
量不多，但這是因爲這時代百畝田只能養育三人，等到家畜大量養殖，完成了堆肥就好了。
當然，五百畝的水澆地，不是程咬金給了就行了的，這還需要官府留有備案，總之與土地有關的契約在中原總是比較嚴謹的。
所以，馬凡又命人送來土地黃冊，把程咬金送自己的土地入了冊。
入了黃冊，這五百畝水澆地才真正的屬於馬凡，雖然不入冊，程咬金也不會再要回去。
但是，就是這麼的遵紀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