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指的人搶完了,紅總的人捲土重來。眼看聯指的人撤走了,他們進去接着搶。但是他們的運氣不如聯指,因爲長安縣附近的村民聞訊而來,打着造反派的大旗也跟着搶。搶完之後村民們沒往遠走,一出縣城就打起來了。紅總隊伍慢了一步,被炮火困在了長安縣內;聯指隊伍則是先人一步,一路殺回了文縣。
文縣沒有城牆,城裏城外可以擺開陣勢隨便開炮。紅總還未在文縣立穩腳跟,就被聯指猛烈的炮火轟了個東倒西歪。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夜,到了天明時分,紅總撤出文縣,聯指又回了來。
小丁貓運籌帷幄之中,根本不上前線,所以聯指幾員大將全都煙熏火燎的沒人樣了,只有他依然乾乾淨淨。安安然然的回到了一中指揮部,他發現一中大樓竟是安然無恙,顯然紅總還沒來得及火燒聯指的總部。
回到二樓辦公室裏,他從馬秀紅手中接過一杯苦丁茶。剛剛啜飲了一小口,陳部長敲門進來了。灰頭土臉的站在辦公桌前,他低聲說道:“我們剛剛捉到了幾個紅總的活口,得知田小蕊等五名同志,在被俘的第二天,就……壯烈犧牲了。”
小丁貓似乎是很慨嘆,擰着眉毛呼出了一口氣:“按照烈士的規格,好好安葬了她們。”
陳部長繼續說道:“活口裏面,有顧明堂一個。”
小丁貓一挑眉毛:“把顧明堂先關起來。”
陳部長懷着哀慟的心情,在確定自己的寡婦媽躲在地窖裏逃過了一劫之後,便帶着一隊兄弟,扛着步槍和鐵鍬,押着三名戰俘往城邊走。戰俘之一是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陳部長在縣中讀高三的時候,毛頭小子正好讀高二,兩人還在一起打過籃球。毛頭小子把陳部長等人帶到了城邊幾座新墳前,喃喃的說道:“就埋在這兒了。”
毛頭小子連連搖頭:“不是給她們立的,她們是——”
陳部長此刻也看清了墓碑上的字樣。轉身用一把刺刀抵上毛頭小子的眼珠,他面目猙獰的問道:“說!她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毛頭小子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是、是我們陳司令下的命令,我可沒碰過她們,是陳司令身邊的人——”
陳部長手上用了勁:“別他媽囉嗦,我就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把她們給禍害死的!”
毛頭小子打了結巴:“是先、先輪姦,後來就開、開槍掃射。我們也死了好幾個人,陳司令說要把她們壓在棺材底下,給犧牲了的同志們墊、墊棺材。”
陳部長一刺刀就捅出去了,直戳進了毛頭小子的腦子裏。然後對着身後的弟兄們一揮手,衆人放下步槍抄起鐵鍬,開始挖墳掘墓。
在陳部長忙着處決俘虜安葬烈士之時,無心給蘇桃弄到了一雙搭袢的小布鞋——他和蘇桃都沒有布票。沒有布票,就買不到布製品;幸好他腦子活絡,用糧票和人換了布票,又用布票去買了鞋。兩人回了與世隔絕的小宿舍裏,蘇桃換了布鞋來回走了兩趟,又跺了跺腳,高興的告訴無心:“不大不小,正合適。”
坐在牀邊擡起雙腳互相磕了磕,她繼續對着無心笑:“真涼快。”
無心靠牆站着,很憐愛的看她:“晚上我們打壺熱水回來,讓你洗個澡。”
蘇桃歡喜的點頭,又對無心說道:“我給白娘子也洗一洗。”
無心當即搖頭:“他就算了。”
白琉璃把腦袋搭在蘇桃的大腿根上,恨恨的瞪了無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