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坐的端正，一張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白髮披肩，黑衣如墨，光是看上去就給人一冷冽清冷，不易相處的感覺。
但也只有在一旁的陳夜才能看出自家小徒弟那眼底的一絲緊張。
一縷縷氣息想要探查過來，有陳夜在，直接被毫不客氣的駁了回去。
“這兩人是誰，竟然不給聖女面子？”
“誰知道呢，不過這白髮黑衣模樣倒是奇特，而且看起來似乎不好惹，我們道穹域有這兩號出名的人物麼？”
“聽都沒聽過……不過感覺的確不好惹。”
“廢話，先前一個人都沒有，結果在快拍板的時候突然出價，這不是跟玉女宮那位顧聖女叫板麼？”
“別說，李道子還在邊上呢，道一門跟玉女宮不是結盟了麼，這算不算兩邊的面子都駁了？”
“不會真就只有我覺得公平競爭沒什麼……？”
“那你剛纔不出價？”
“我……沒錢。”
“那你說個屁！！”
偌大的拍賣場吵吵嚷嚷，不論上下此時全都在看戲。
道穹域天才很多，玉女宮顧月寒名列前茅，此次天羅山脈的事情也來了很多人，只不過在場能夠比過顧月寒的並不多。
突然竄出這麼一個人，衆人自然都是好奇、幸災樂禍。
“聖女，你覺得，這是與你較勁，還是真的想要呢？”
顧月寒身旁的李長生眯着眼睛，意味深長道。
瞥了李長生一眼，顧月寒淡然道：“價高者得，公平競爭，有什麼錯麼？”
“是嗎。”
低笑一聲，李長生沒再說什麼。
隨即顧月寒再次出價道：“兩千五百靈石！”
那臺場上老者的老臉此時都笑得緊皺在一起，樂呵呵的說道：“顧聖女出價兩千五百靈石，第一次！”
被諸多視線盯着的蘇長青心中倍感不自然。
但隨即，陳夜漠然的聲音在她一旁響起：“只管出價便是，有爲師在。”
買！
剛剛說完這句話，陳夜倏忽間有了一種既視感。
隨便買！
霸道總裁大手一揮，面色冷峻。
自己現在這種行爲，倒是挺有那種感覺的。
只不過，他不是給老婆買的，而是給徒弟。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躊躇着繼不繼續出價的蘇長青，點了點頭，便硬着頭皮，聲音清冷道：“三千靈石。”
一旁的陳夜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魔祖，硬氣就要從小培養起，完全不需要擔心其他。
其他人有大勢力在身後，蘇長青有他這個師尊。
“看來這兩人來歷的確不簡單。”
李長生見蘇長青居然還加價，此時臉上的笑容有些幸災樂禍了。
顧月寒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擡起眼簾，美眸看着蘇長青，又看了看蘇長青身旁的陳夜，最終收回眼簾，不再開口。
“顧聖女沒聲了！”
“這算是服軟了嗎？”
“這兩人到底是誰，顧聖女居然不搶了，果真有點東西……”
“有點東西？連顧聖女都忌憚的人，你上去不是給人一巴掌撂倒在地？”
“忌憚？我看不然，說不定是聖女不想爭了呢？”
一羣人幸災樂禍的開口揣摩，而臺場上的老者老臉緊皺，笑意滿滿，一錘定音了下來：
“拿下了！”
陳夜身旁的蘇長青驀然鬆了一口氣，雖然是自家師尊叫她加價的，但這樣子總歸覺得不太好。
說到底，還是沒法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份憑空得來的幫助。
“多謝師尊！”
小臉上帶着欣喜，但眼中又閃過幾分忐忑，抿着脣，她似乎陷入了猶豫當中。
陳夜見她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那麼點小心思自然就看破了，淡然道：
“既然已經是師徒關係了，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了，心安理得收下便是，如若真想報恩，好好修煉就是。”
陳夜將話講開來，這倒是讓蘇長青心中安定了不少。
隨即，白髮少女擡眸望去，冰藍色的美眸似有盈盈秋水：“師尊救我性命，傳我功法，如今又爲長青大費周章，無以爲報……”
“所以你心難安？”
陳夜眨了眨眼，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出聲打斷了蘇長青的話語。
被說破，蘇長青緊咬粉脣，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有什麼話之後在慢慢說，不急於一時，既然做了爲師的徒弟，就不會讓你受委屈喫虧的。”
陳夜說完，便伸手拍了拍蘇長青的腦袋，示意安心。
兩人沒有什麼避諱的，摸頭殺這景象自然落入其他人的眼中，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嘶……這看起來動作很親暱，我感覺更像是父女了啊。”
“傻批吧，我怎麼感覺像是夫妻關係？”
“有一說一，我覺得你也挺傻批的。”
“你管他的呢，反正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
李長生眯着眼睛，突然間，他有了個想法。
眉頭輕挑，神魄一動，便循着蘇長青陳夜的方向探去，想要一窺究竟。
嗡！
卻不料，大腦突然間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怖給充斥，霎時間一片空白，刺痛無比，一雙眼眸逐漸失去了高光，變得空洞，無神，彷彿靈魂都被抽剝走了一樣。
一旁的顧月寒本來沒打算搭理李長生的，但她發現了不對勁。
李長生面色僵硬，麻木，此時額間正不斷朝外滲透着冷汗，一雙眼睛失去了聚焦，不知道怎麼了。
蹙起眉頭，顧月寒伸出手，掌心靈力浮現，涌入了李長生的體內！
砰！
一聲悶響，顧月寒如觸電了一般，立即收回了手，美眸中流露出了驚異，蹙緊着眉頭問道：“李道子？！”
連續呼喚了好幾聲。
那李長生終於有所反應，回過神來，驚駭之色立即涌上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顫顫巍巍地擦去額間的冷汗：“無……無礙。”
只不過，他不敢再去看蘇長青那一邊了，他身軀止不住的發抖。
他差點死了，就差一點，那種距離死亡邊界只差半步不到的距離，那種窒息的感覺……
太可怕了！
而陳夜則是面色平靜，這無聲無息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李長生之所以沒被嚇死……
一，是爲了讓自己徒弟適應一下外界的情況，節奏不要太快。
二，之後在天羅山脈可以留給蘇長青來解決。
這種人，陳夜對於他們有一個親切的統稱名字。
工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