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山幸災樂禍的開口。
徐南沒理他，在地上趴了好一會，痛覺才緩慢消失。
“憑你現在的實力，是出不去的。”
樊山淡淡道：“只有你達到主宰境纔有可能，小傢伙，還是放老夫出來吧，與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前輩莫怪，晚輩確實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不想死得莫名其妙，放前輩出來也未嘗不可，問題是我要如何相信前輩？”
“老夫都已經毫無保留的教會你四門只有修羅王族才能修煉的核心功法，還無法獲取你的信任？”
徐南搖頭：“前輩教會我這四門功法，我很感激，但這也只是一種交易的方式，而且你脫困出來之後，完全可以殺了我，我不覺得我會是前輩你的對手。”
樊山怒聲道：“老夫說了！現在的我只剩下一縷殘念，根本就無法對你造成威脅！”
“我不信。”
“狡猾的小輩，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相信？老夫以心魔發誓都不行嗎？”
“我不聽。”
“你……”
面對徐南這麼一個軟硬不喫的傢伙，樊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夫明擺着告訴你，除非你吸收血河中的血煞之力和殺戮規則，否則無法踏入主宰境，就無法離開這裏，你若不信就繼續嘗試，老夫被封印在這裏無盡歲月，也不怕多耽擱一些時間。”
“只可惜了你這麼一個年紀輕輕，天才卓絕之輩，要跟老夫一起被困在這裏。”
徐南不語。
“以你現在的層次，自主修煉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何苦浪費自己的天資天賦，陪我一個將死之人？”
徐南還是不語。
“也罷，那就留下來陪老夫吧，反正老夫無事可做，臨死之前有人陪葬，也不算寂寞……”
不管樊山說什麼，徐南都不理會。
他盤膝坐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像是一尊泥塑。
樊山似乎也不再着急，太久太久沒有說話的對象，現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也不管徐南聽是不聽。
時間就在一個滔滔不絕說着話，一個沉默不言中緩慢流逝。
漩渦之上，虛空裏，十五歲的少年，俊逸中還帶着一絲稚嫩的臉龐上，堆滿了苦澀。
已經十天了。
徐南說他要是一週沒出來，就讓鄧一會立刻回龍國，坐鎮龍國。
這等於是要將龍國託付給他。
鄧一會倒是不逃避徐南交代的重任，只是擔心徐南的安全。
他甚至都想過要緊漩渦裏去找徐南。
只要稍稍靠近，心裏就開始發慌，有冥冥之中的聲音告訴他，一旦下去，他會死！
徐南教導他要猥瑣，要苟，不要做沒把握的事情。
他現在就完全沒把握。
“師父……您快出來啊……”
鄧一會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徐南能夠平安無恙歸來。
他盤膝坐在虛空之上，繼續惴惴不安的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月！
鄧一會的眼中已經爬上血絲。
漩渦依舊不急不緩的旋轉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失。
彷彿亙古以來就如此，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發生改變。
每過一天，鄧一會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漸漸的，又過去半個月。
鄧一會如喪考妣，目中浮現濃烈的痛苦與自責。
他覺得徐南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恰好此時，一張傳音符飄出。
“小凳子，你聯繫上你師父了嗎？”
秦妃月的聲音響起。
鄧一會強裝詫異口吻：“沒有啊，對了，師父說他會去聖國，這麼久了，是不是已經去聖國了？肯定是因爲距離太過遙遠，所以纔沒能聯繫上師父。”
“或許是這樣，你在哪裏？什麼時候回來？”秦妃月問。
“我在西方呢，師父讓我盯着西征軍，別讓他們出事，西征軍回來的時候我就一起回來了。”
“好。”
傳音符化爲灰燼飄散。
鄧一會猛的一擡手。
啪！
重重的耳光打在自己臉上。
白皙的臉頰瞬間泛紅，嘴角都有血跡流出。
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出來，鄧一會膝蓋一軟，在虛空上跪下。
“師父，您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都怪我！是我害了您！師父……對不起師父……我不該好奇，跟您說這件事……對不起……”
鄧一會嚎啕大哭。
好久好久，才擦乾眼淚，朝着漩渦磕了三個頭。
站起身，忍着悲痛道：“師父您放心，我會好好守住龍國的！我鄧一會起誓……”
發下精血誓言，鄧一會朝着西方飛掠而去。
同一時間，龍國重城。
秦妃月精神恍惚，一個玻璃杯啪嗒落地。
她內心浮現一個聲音：“徐南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