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迴到自己住的小院,聽到一陣唦唦聲。
那是一個身高只到徐南肚子的少年。
穿着神藥門藥童的服飾,正在拿着掃帚清掃院子裏的落葉。
正是徐南收的弟子,鄧一會。
“先生,您回來了!”
小凳子聽到推門聲,回頭看見徐南,臉上滿是喜色。
“嗯。”
徐南含笑點頭,對小凳子有些愧疚。
他收了弟子,卻只是爲他開了武脈,就再沒來得及理會。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這清冷的院子里居住了許久,什麼都要靠自己。
“小凳子,這段時間難爲你了。”徐南道。
“先生怎麼能說是爲難?”
小凳子連忙點頭,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開心:“來神藥門的日子,是我這輩子做夢都想不到的好日子,有地方住,有衣服穿,有飯喫,還不用給錢,簡直就是神仙日子呀!”
徐南一怔。
想到第一次見到小凳子時的情景,內心暗暗嘆息。
是啊。
以前小凳子睡在陰暗腐臭難聞的小巷子,跟野狗搶食。
跟那時比起來,現在的日子,確實雲泥之別。
這孩子,懂得滿足。
徐南進了屋,小凳子也將掃帚放下,提起水壺給徐南倒了杯熱水:“先生請喝水。”
“不用這麼拘謹和恭敬。”
徐南接過之後,仰頭喝光,笑道:“這就算是你的拜師茶了。”
小凳子一愣,怯懦的問:“先生……您真的願意收我做弟子?”
“你不早就已經是我的弟子了嗎?”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小凳子熱淚盈眶。
他撲通一聲跪下,恭恭敬敬給徐南磕頭:“弟子鄧一會,拜見師父!”
額頭在地面嗑得怦怦響。
隨着腦袋磕地,還有眼淚也落在地上。
徐南心安理得受了他的磕頭禮,將他攙扶起來,擦拭他泛紅額頭的灰塵,笑道:“如今我也是有弟子的人了,小凳子,爲師會武,亦會醫,你想學什麼?”
小凳子臉上掛着淚,卻咧嘴笑得燦爛:“師父教什麼,弟子學什麼。”
他對徐南的感激之情,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將被深刻在心底,深刻入靈魂。
萬世輪迴難以抹去。
“那就……”
徐南思索片刻,正要開口,心念一動,改了主意。他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一塊空白玉簡,緊握,閉目。
好一會之後,徐南睜開眼,將玉簡遞到小凳子眼前。
“謝謝師父。”
小凳子小心翼翼的接過,雙手緊緊抱着按在懷裏,像是懷抱絕世之寶。
不過這裏面所記載的東西,說是絕世之寶,也不爲過。
徐南神色嚴肅起來:“小凳子,爲師要告訴你,這裏面所記載的一切,只能你自己知曉,絕不能泄露出去,否則你我師徒二人,都會迎來殺身之禍,懂麼?”
小凳子嚇了一跳,連忙將玉簡遞給徐南:“師父,這麼貴重的東西,弟子不敢要。”
“爲師給你的,你就拿着,只是要格外小心一些就是了,以你的聰明,爲師相信你一定能守護好我們師徒之間的這個祕密。”
小凳子激動得臉色通紅。
然後又忍不住落淚。
曾經受過太多苦,掙扎在最底層,經歷過人世間的冷暖,見識了所有的醜與惡。
所以徐南給予的善與恩,在他心中便如天高,如地厚,如山沉,如海深。
“弟子謹記!”
小凳子只說了四個字。
但這四個字,不亞於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誓言。
“去吧,好好修煉,有什麼不懂的來問爲師。”徐南揉了揉小凳子的腦袋。
“嗯。”
小凳子俯身就要跪下。
徐南一把拉住:“咱們師徒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爲師再教你一個道理,男兒雙膝撐天地,跪得多了,就站不起來了。”
小凳子重重點頭。
告別徐南吼,小凳子回了自己的房間,而後大口灌了一壺水,盤膝坐在牀上,深呼吸。
好一會,他將激盪的心緒平穩下來,這才握着徐南給的玉簡,閉上眼,運轉那比頭髮絲還要微小的一縷勁氣,沒入玉簡之中。
當即,小凳子腦海中浮現三個大字。
真武訣。
他心道這個名字可真霸氣,肯定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武道功法。
師父的恩情,永世都難以報答!
徐南的房間裏,他同樣盤膝閉目。
第一次嘗試真武訣這本功法的修煉。
而後片刻,他皺眉睜眼。
“奇怪,修煉真武訣所需的經脈竅穴,怎麼會這麼奇怪?”
沉思片刻,徐南重新進入修煉狀態。
“讓我看看這所謂的傳承,到底有多了不起!”
……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