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我認識，而且是仇人。”
徐南也發現自己情緒有些失控，立刻補救。
“仇人？”
孫梓看了徐南一眼，若有所思。
“孫兄，拜託你件事，幫我找到張貼告示的那個人。”
徐南眼中殺氣騰騰：“我要找到那人的家人，威脅那人現身！事成之後，一顆大武石。”
大武石就是籃球大小的武士，內蘊能量極多，而且精粹，一顆能抵得上一百顆中武石，別說散修，就連尋常的宗門弟子都難以見到，更不用說使用。
孫梓連忙起身，擺手道：“柳兄說哪裏的話？你我一見如故，咱們之間談利益就太見外了，這不過是小事一樁，柳兄稍等。”
徐南看得出來，在他說出大武石的時候，孫梓的眼中是有貪婪之色一閃而逝的，但他當然得客套客套。
“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孫梓將大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嘴巴微微鼓起，吹出了尖銳的聲音。
好一會才停下。
而後，遠處有鳥鳴聲響起。
孫梓靜靜傾聽，而後笑道：“柳兄，人找到了，請。”
“多謝！”
徐南大喜。
這孫梓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但徐南也沒有完全相信孫梓，悄悄激活了卜離的傳音符。
這頓飯只畫了兩顆指甲蓋大的小武石，自然是徐南掏的。
二人剛出酒樓，一頭頂天牛拉着一輛蓋頭車就停在了二人面前。
坐在頂天牛身上的是個瘦子，翻身而下，朝孫梓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柳兄請。”
徐南點頭，率先上車。
孫梓隨後跟了上來。
二人坐穩後，牛車出發。
一路平坦，沒有顛簸，就是木座很硬，沒有靠背，不太舒服。
孫梓道：“那人在城西的貧民窟，那裏有些混亂，魚龍混雜，行走其中要多加小心，哪怕是婦孺孩童，都有可能抽冷子偷襲。”
“凌家軍不管？”徐南問。
凌家軍就是凌家自己組建的軍團，城牆防衛、城內巡守，隨處可見。
“城西是混亂之地，又沒什麼油水，而且地形複雜，經常有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凌家也就懶得在意，反正那些人不敢在貧民窟外胡來，久而久之，貧民窟就成了逍遙法外之地。”
孫梓笑道：“柳兄不用這般客氣，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識人倒還行，柳兄有人中龍鳳之姿，我趁你還未乘風而起的時候結交，也算是一種投資。”
這話一出，徐南對孫梓的好感增加了幾分。
天下熙熙攘攘皆爲利益，弱肉強食法則無處不在的聖國裏，沒有無緣無故的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
囂張跋扈的人除外。
但能夠囂張跋扈的人，又有幾個？
很多人囂張着，就死了。
死的人多了，人們就學會了夾着尾巴做人。
凌丁丁這種惡少，也不過是在凌武城內囂張，若是有一天他出了凌武城，家中長輩也必然會告訴他，低調再低調。
孫梓夠直白，直白得讓人生不出惡感。
路途有些遠，孫梓跟徐南一路閒聊。
是真的閒聊，孫梓沒有去打探徐南的身份底細，也沒有詢問徐南跟那告示上的人有何關係。
確實是個聰明的人。
這種人能活很久。
“再有片刻就到了，柳兄把你那四階醫師的憑證掛在腰間吧，醫師地位極高，在貧民窟內也是如此，可免去不少麻煩。”
“還有這等事？”
徐南雖然因爲秦妃月等人的安慰而心憂，卻依舊好奇。
孫梓道：“貧民窟的人命賤，卻也惜命，受了傷沒錢治病，如果不能自身調息恢復，就只能小傷拖成重傷，重傷拖死，醫師難得，是能給人保命的，誰沒個受傷的時候？說不準哪天就得求醫師救命，所以醫師的地位相對而言，極高，越是命賤的地方，越高。”
徐南點頭，將自己的四階醫師憑證拿出，掛在腰間。
玉牌光滑，寫了一個醫字，下方四條線，代表了四階。
簡單粗暴。
“啾啾啾啾……”
就在牛車即將進入貧民窟的時候，有鳥鳴聲響起。
孫梓臉色猛的一變，同時牛車也停止了前進。
“怎麼了？”徐南眉頭微皺。
孫梓張了張嘴，卻是苦笑起來：“柳兄，這件事……可能不理會？”
“發生了什麼？”
“千裂門。”
孫梓吞了口唾沫：“張貼告示那人，就是個傀儡，是千裂門的人讓他這麼做的。”
徐南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一個人的身形模樣。
凌少峯！
除了凌少峯之外，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