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屋檐還有雨水緩慢滴落。
地上積水倒映出陰沉的天空。
雨水滴落下來的時候，盪開圈圈漣漪，就像是將天空破碎了一般。
屋內，徐南等人各自落座。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徐南身上。
自稱卜離的神祕少女，所說的一切，具有極強的顛覆性。
他們茫然且懷疑，無從分辨真與假。
“聖地之說，太過荒謬了。”
上官擎凝重道：“如果真有這麼可怕的地方，怎麼可能直到現在，全世界都沒有半點消息？”
徐南問道：“武道之路的盡頭，在哪裏？”
上官擎一愣。
“不是吧？你們真要相信那個瘋女人的胡言亂語？”
孫凌自顧搖頭。
他是半點都不願意相信那個口口聲聲要把他當寵物狗的瘋子。
“我不知道你們感受到沒有，卜離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
徐南眼神有些唏噓：“她喜怒無常，談笑間就能取人性命，但她眼中並沒有邪惡和扭曲，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完全不知道殺人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情。”
“如果她的眼神是僞裝的，那她僞裝得也太好了。或者說，她爲什麼要僞裝出這種眼神？僞裝給誰看？有什麼意義？”
深深吸了口氣：“如果她不是僞裝的，那就代表，在她的生長環境當中，這種狀況，十分尋常！就如同我們人類喫雞鴨魚，喫牛羊兔狗等等動物一樣。”
所有人怔怔發愣。
弱肉強食。
這個世界自古殘酷。
只是人類將自己當做了高等動物，當做了地球的主宰，擁有對其他生物的生殺大權罷了。
卜離，就像是比人類更高一級的動物，是更高層次的主宰，擁有對其他生物，包括人類在內的，生殺大權！
也因爲這樣，所以她纔不覺得殺人是一件多難以讓人接受的事情。
衆人無法想象，怎麼會有這樣的生長環境？
什麼地方，纔會把殺人當做踩死螞蟻一樣，尋常對待！
徐南繼續道：“我給她療傷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檢查了她的身體。”
環顧所有人，徐南沉聲道：“你們大多習武，也都知道人類身體的天賦和資質多重要。卜離，是無暇之軀。”
“無瑕之軀……”
上官擎和孫凌驚悚。
有人能習武，成爲武者。
有人就不行。
區別在哪裏？
體質、潛力、天賦、底蘊！
那是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出現的完美！
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修習武道，進步會多可怕，不言而喻。
“不說她的毒術，光是她自身的戰鬥力有多強，孫凌你感受很深吧？”徐南問孫凌。
孫凌憋紅了臉，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反正以他的實力，面對卜離，只能被秒殺。
明明他已經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除了徐南之外，堪稱妖孽。
明明卜離比他還要小很多歲。
“玄陽冥魄之毒，我們之前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卜離她知道。”
“那頃刻間讓北境戰區數十萬大軍失去行動能力的毒術，已經證明了她的非凡。”
徐南眼中泛起苦澀：“所以，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但，卜離真的極有可能來自一個我們無法理解，各方面都比我們所聽所聞，更高級的地方！”
“咕嚕……”
孫凌忍不住吞嚥唾沫，怔怔的道：“如果真有這樣一個地方，任何一個人都有如那個瘋女人一般的實力，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一旦那裏的人要掌控世界，誰能阻止？”
“掌控世界……”
上官擎眼中閃過一抹嘲弄之色，道：“或許，在人家眼中，掌控世界根本沒意思呢？或者說，人家根本不屑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徐南點頭道：“那個地方追求的東西，可能比掌控世界還要更重要。”
一時間，無人開口。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空氣沉悶而死寂，透着涼意。
“我們也不用自己嚇自己。”
徐南見衆人精神有些恍惚，開口道：“即便真有那樣的地方，他們也應該存在某種限制，不可能胡來。”
“嗯，卜離不是說過，聖地也有規則麼？”
徐南點頭：“沒錯，卜離如果真的可以肆意妄爲的瘋狂殺戮，如她所說，北境六十萬大軍，已經死於非命。但事實上，北境大軍所中的毒，在我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如今已經自動消失，再無異常。”
說着，徐南頓了頓：“凌少峯背後的人，也應該是因爲有某種限制，所以纔沒有自己動手，而是選擇了凌少峯這個傀儡人物，讓他來顛覆……”
滴滴滴……
徐南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一看，瞳孔立刻收縮。
“誰？”
衆人紛紛看着徐南。
徐南玩味道：“凌少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