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老頭狠狠吞了口唾沫。
他下意識想要點頭。
但又強行忍住。
敢替凌少峯做決定？
死字會寫麼？
“還真是誘人啊。”
凌少峯不禁舔嘴脣，內心蠢蠢欲動，有種熱血翻涌的感覺。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的佈局起碼還有半年的時間才能完成。
到時候再發動總攻，應當萬無一失。
但現在，機緣巧合之下，時機真的太完美了！
此時的龍千帆，此時的京城，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任何一個獵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想要動手！
到底是抓住機會行動，還是眼睜睜看着這絕好的機會流逝？
凌少峯久久無法下定決心。
他的眼睛開始泛紅。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
腦海中無數念頭如夢幻泡影一般閃爍不定。
經過一番詳細的計算，他得出一個結果。
此時行動，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百分之一十五的步穩定因素，有百分之十在龍千帆。
百分之五，在徐南。
“百分之八十五，已經很高了……可是……起碼得達到百分之九十！”
凌少峯咬牙切齒，來來回回踱步不斷。
好一會，他道：“傳我命令，通知所有部分，隨時準備發動總攻！另外，嚴密監視北境戰區，我要知道是誰在北境搞出這麼駭人聽聞的大事情！還有，死死盯着徐南，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是！”
白鬍子老頭連忙應聲，匆匆而去。
房間裏寂靜了下來。
凌少峯坐在茶几前，努力調整呼吸，用泡茶的手段來讓自己強行冷靜。
但有些顫抖的手，依舊顯露出他極不平靜的心緒。
不多時，一壺茶泡好了。
他倒了一杯，看着漂浮在表面的茶葉沫，低聲呢喃：“再等等……再等等……不要着急……”
……
呼呼……
北境戰區，暴風雪呼嘯。
主帥府內，安如山等一衆醫學大家，呼吸急促。
坐在主位的徐南，更是拳頭都要捏碎。
“北境的將士和北牧戰神體內所中之毒，其中有一種成分，與我女兒所中的玄陽冥魄，是同一物質？”
徐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自己內心到底涌動着怎樣的情緒。
是憤怒？
還是欣喜？
亦或者悲痛之中，夾雜着希望？
他可以確定，北境戰區發生的超大範圍羣體性中毒事件，絕不是那幕後黑手弄出來的。
這個人對毒藥的理解，已經達到尋常人無法揣度的地步！
他或者她，手裏必然有着一種或者多種，用於煉製玄陽冥魄之毒的藥材！
甚至於，這個人很可能就知道玄陽冥魄，並且有可能知道怎麼解毒！
本已絕望，且沒有任何頭緒的徐南，頗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這次來北境，來對了！
“南爺，我們確實是束手無策了。”
安如山苦澀的道：“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解毒藥，無法徹底解除這種未知的毒，只能減緩症狀，保住六十萬北境將士的命。”
徐南搖頭：“短時間內我也解不了。”
安如山等人默默低下了頭。
“整個北境戰區的環境，都已經遭到毒性污染，飲用水成了問題，各類支援物質，什麼時候能到？”徐南問。
安如山道：“國主已經下令，從北方三省抽調飲用水、壓縮餅乾等乾糧支援北境戰區，很快就能陸續到達。”
“那就好，無論如何，我先讓北牧戰神甦醒過來吧，現在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
安如山點頭：“那我們先告退了。”
“通知下去，竭盡所能，去找下毒的人！”
“是……”
安如山等人陸陸續續離開。
徐南站在牀邊，看着昏迷不醒的北牧戰神，深深吸了口氣。
大手一揮，早已準備好的衆多銀針，齊齊飛出。
淡淡的綠色霧氣，在徐南掌心浮現，氤氳轉動……
兩個小時之後。
撲通……
徐南跌坐在地。
明明置身於零下十幾度的環境，他的衣服卻已經被汗水溼透。
全身都在冒着煙，像是被蒸熟了一樣。
“咳……”
輕微的咳嗽聲響起。
昏迷的北牧戰神，睜開了眼。
“北牧戰神，感覺怎麼樣？”徐南立刻站起身問道。
“徐南……”
北牧戰神想要起身，徐南便將他攙扶了起來。
“真是慚愧啊……”北牧戰神苦笑。
徐南問：“其他的就別說了，是什麼人下毒的？連你都中招了。”
北牧戰神咬牙：“下毒的是一個女人，穿着很古怪的衣服。”
“女人？”徐南一怔。
“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我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說……好玩！”北牧戰神目眥欲裂的道。
好玩？
饒是徐南心志堅定如山，此刻也不禁泛起寒意。
爲了好玩，讓六十萬大軍中毒，廢掉整個北境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