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巡查總局的局長。
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
或許其中也有其父天府省林總督的暗中幫忙。
但她面對過太多心狠手辣的狂徒。
本以爲已經見過了世上所有的惡。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人心。
到底是要經過多少的折磨,纔會讓這個老人下意識就形成這種反應?
“林局……嘔……”
之前去找養老院負責人的巡查快步跑來。
纔剛開口呼喊,猛的呼吸到濃郁到極致的惡臭。
控制不住的,他臉色慘白,彎腰乾嘔起來。
本來林震還能忍受,但聽到這巡查的乾嘔,也是胃裏翻滾得厲害。
轉身跑出房間,站在走廊上,林震乾嘔不止。
徐南悲哀的看着蜷縮在角落裏的老人,轉身,出門。
這只是其中一個房間罷了。
秦老太太不是特例,這個老人,也不是。
七層樓的養老院,近三百米長的走廊,到底有多少房間,不知道。
有多少被送入這家養老院,被折磨被虐待的老人,也不知道!
這一刻,徐南有殺人的衝動。
人,都會老。
當人老了,頭髮掉了,牙齒掉了,走不動路了,生活不能自理了。
他們,就希望能得到子女的贍養。
父母養子女以小,子女養父母以老。
徐南相信,有不少子女,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無奈,纔不得已將家中老人送來養老院。
每個月繳納高額的費用,希望自己年邁的父親、母親,能得到最呵護的關照,能得到最溫柔的對待。
可是……
徐南不知道,那些子女如果親眼看到這一幕,會是怎樣的心情。
有些人,不是人!
那巡查好一會才緩過來,臉色依舊泛白,對林震彙報道:“林局,我找到這家養老院負責人的時候,她正在監控室裏刪監控畫面,被我阻止下來……”
“人呢?”林震艱難開口。
“在那邊蹲着。”
“走!”
林震直起身,長長呼了口氣,牙齒都快咬碎。
養老院負責人,正是阻攔徐南進入大樓的那個中年婦女。
她臉上寫滿了驚恐,但又沒有太慌張。
眼睛時不時悄悄看向面無表情的夏壇同,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你是這家養老院的負責人?”
林震憤怒的盯着中年婦女。
“是……”中年婦女弱弱迴應。
“知道爲什麼找你嗎?”
林震是多想暴打她一頓。
但她是執法者,得按照規矩辦事。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中年婦女一副害怕得快哭出來的樣子:“我只是負責管理,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啊!”
她話沒說完,徐南揪住了她的頭髮,拖着就走。
林震大驚:“徐南!”
徐南卻沒理會,拖着中年婦女進了被他踹開門的那個房間,將她扔在了地上,冷冷道:“現在你知道了嗎?”
“嘔……”
中年婦女已經被薰得吐了起來。
臭味更濃了。
林震站在門外,都不敢正對着門。
踏入這個房間,太需要勇氣。
徐南又揪着中年婦女的頭髮,把她拖了出來。
痛得她嗷嗷大叫,又嘔吐不止,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中年婦女依舊是鐵了心要裝傻到底。
林震額頭上青筋暴跳,冷喝道:“把她帶回去嚴查審問!”
“不用!”
徐南厲喝一聲,突然擡手。
下一秒,林震的配槍就出現在徐南手中。
“徐南!”林震驚呼。
砰!
槍聲響徹,震耳欲聾。
中年婦女呆若木雞。
這顆子彈,幾乎從她頭皮飛過,沒入了白色的牆壁。
林震傻了。
巡查們也都傻了。
夏壇同臉皮抽搐,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徐南卻將槍口,抵在了中年婦女的額頭上。
槍口有些燙,但還不到人體肌膚受不了的程度。
中年婦女卻是嚇得褲子都溼了,張大嘴巴驚恐尖叫起來。
彷彿那槍口的溫度,如同烙鐵一樣,讓她皮開肉綻。
“巡查要按規矩辦事,要講證據,但我不用。”
徐南的聲音低沉冰冷,如同惡魔的低吟:“再不說實話,下一槍,會爆開你的腦袋。”
“嗚嗚嗚……”
中年婦女完全不敢動彈,嚎啕大哭起來。
厚厚的粉底、眼線眼影等,全都花掉,一張臉看起來醜陋而滑稽。
“看來你很勇敢,並不怕死,那麼,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
徐南緩緩扣動扳機。
“不要!”林震失聲呼喊。
“我錯了!”
中年婦女崩潰,尖叫大哭:“我錯了!饒了我!”
“誰讓你虐待老人的?”
“是夏少爺……”
夏壇同臉上泛起獰意。
“告訴我全名!”
“夏壇同!是夏壇同讓我這麼做的!我只是聽命令辦事!饒了我……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