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霍庭深的心裏一陣抽疼，幽沉的雙眼，此刻已是一片赤紅。
等到裴煜的車子駛出醫院大樓，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霍庭深才沉默地收回了視線。
車上，裴煜看着鬱寧輕鬆的笑顏，猶豫了一番後，問道：
“老師這是真的放下了？”
裴煜的這個問題，讓鬱寧洋溢在嘴角的笑容有過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她便點了一下頭，認真道：“嗯，放下了。”
“跟他提離婚的那天，我以爲我能把自己心裏的所思所想都說給他聽，後來才發現，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直到今天……”
她垂眸微微一笑，陸曼說的那些話雖然難聽又刻薄，可也有幾分道理的。
她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霍庭深的愛情都得不到，她又拿什麼資本去當霍庭深的老婆呢。
之後，在醫院門口，她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把藏在心裏這麼多年的話都跟霍庭深說清楚了，這也算是給她自己，給那段虛幻的婚姻一個交代。
當她說完那些話之後，她才徹底輕鬆了，也放下了。
沒有霍庭深的日子，她應該會過得更自在，更隨意吧。
裴煜看着鬱寧眼中縈繞着的那釋然的笑容，心想，也許她是真的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那他是不是該聽她的意見，告訴她，他心裏的姑娘其實就是她？
想到這，裴煜的心裏莫名得緊張了起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也因爲緊張而下意識地攥緊了一些。
“老師……”
“嗯？”
“我……”
鼓足了勇氣到了嘴邊的話，在對上鬱寧清澈的雙眼時，卻膽怯地嚥了回去。
“沒事。”
裴煜搖了搖頭，笑了一聲，心裏卻是嘆了口氣。
她即便放下了霍庭深，即便心裏沒有裝進別的男人，她看他的眼神，始終是一個老師看學生的眼神，清澈得讓人不忍心去毀掉。
“我是想跟你說，晚餐我給你買過來了。”
他將放在車後座的一袋食物拎了過來，遞給鬱寧，道：“你趁熱喫。”
鬱寧伸手接過卻沒有動，只是放在雙腿上，感受着包裝盒上傳來的溫熱，道：
“等我回家再喫吧。”
“嗯。”
因爲心裏藏着事，裴煜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鬱寧住的公寓樓外了。
“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今天老師真是多謝你了。”
鬱寧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對裴煜道。
在她開門下車的瞬間，裴煜卻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道：
“老師就不請我上樓去坐坐嗎？”
經裴煜這一提醒，鬱寧才意識到這個，輕笑了一聲後，問道：“那你要上去坐坐嗎？”
“好啊。”
裴煜想也不想，立即答應了下來，生怕自己慢了一拍鬱寧就會反悔似的。
將車停好後，裴煜跟着鬱寧上了樓，當電梯到達鬱寧住的樓層，兩人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又碰上了出門扔垃圾的鄭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