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走過去,“寧寧。”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鬱寧轉頭看他,一言不發。
“我不是回來糾纏你,只是看到裴煜出去了,我擔心你一個人在醫院會不方便,所以才重新回去的。”
他站在鬱寧身旁,一臉忐忑地解釋着。
也沒告訴鬱寧,他離開輸液室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直坐在車裏守着,怕她需要幫忙的時候,自己沒在她身邊。
之後就看到裴煜從醫院裏開車離開,他思來想去還是過去找她了。
至於她跟陸曼說的那些話,他也在輸液室門口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她已經不在乎他了,所以那個護士拿他去攻擊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
是啊,她要是還在乎的話,那個護士說了那些話,她也不會表現得那麼雲淡風輕了。
鬱寧聽他這番解釋,也只是平淡地點了一下頭,“哦,我知道了。不過,剛剛還是謝謝師兄替我解圍。”
說完,她又收回了視線,只是將目光落在醫院大門口的方向,明顯是在等裴煜回來。
霍庭深靜靜地看着鬱寧一言不發的側臉,苦笑了一聲,道:“謝什麼,我知道,即便我不出面說那些話,你也根本不會在意那個護士說的那些話。”
鬱寧聽了,面上一怔,跟着也笑了一聲,道:
“雖然不在意,不過師兄出面幫我解圍了,至少給我留了點面子,不是嗎?”
“寧寧。”
半晌,霍庭深又喚了她一聲。
“嗯?”
“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嗎?”
霍庭深也不知道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對不對,可問出口之後,他卻十分期待這個答案。
也在這一刻,他才清楚得明白,他是多麼盼着鬱寧能回到她身邊。
喜歡也好,習慣也好,愛也好,總之,他只想要她當他的妻子。
鬱寧也沒料到霍庭深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原本平淡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難掩的詫異。
她側目看向霍庭深,正好對上了他那雙深邃又充滿期待的瞳仁。
有那麼一瞬,鬱寧覺得自己差點就不爭氣得淪陷了,甚至又自作多情地將霍庭深眼底的那一抹緊張理解爲他也是愛她的。
但……也就那麼一瞬而已。
她維持着表面上的微笑,對霍庭深搖了搖頭,道:
“師兄,你知道嗎?在跟你結婚以前,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你讓我受任何委屈我都心甘情願,但後來我發現,那些委屈讓我在你面前失去了全部的自信,我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優秀,努力地不想讓你發現我一絲半點的缺點,不敢跟你發脾氣,不敢跟你耍性子,努力地想要成爲你眼中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妻子……”
她第一次這麼認真這麼正式地跟霍庭深說起這些話,比那晚跟他提離婚的時候還要正式和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