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
她驚呼出聲，她抹黑着探向時慕白的臉，他的臉，跟他的手一樣冰，這一下，溫言的情緒有些崩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嘶啞着聲音喊道，手，在他的頭上，身上四處摸索着，在摸到他後腦勺的時候，手上染了一片的鮮血。
“你受傷了！你剛剛爲什麼要騙我！”
溫言的情緒徹底崩潰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撕下身上的衣料，去給他的傷口包住。
“沒事的，一點小傷。”
時慕白阻止她繼續動下去，“言言，不要動了，再動的話，那些碎石會繼續砸下來。”
他的聲音，明顯比剛纔弱了不少。
溫言的眼淚，瞬間從她的眼底涌了出來，她抱住時慕白，感受着他身上冰涼的體溫，身體抖得厲害。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來這裏來錯了，她什麼都沒幹成，結果還把時慕白給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對不起……”
“言言，你聽我說。”
即便氣息開始減弱，但時慕白說的話，還是十分清晰地傳入溫言的耳中，“記住，你沒有錯，真的，你不要怪自己，不管是因爲容楚，還是因爲這裏受苦的人民，你來這裏都沒錯，你看那些來自各國的醫護人員，還有那些來援助的軍人，他們跟你一樣，儘自己所能來幫他們。”
時慕白怕溫言會因爲自己的事而深陷自責當中，就費力地安慰她，怕她會鑽牛角尖。
“你不是來添亂的，也不是來送死的，你是來幫助他們的，你沒有錯，言言，你記住，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喪心病狂造成這些傷害的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溫言看不到時慕白的臉和表情，但卻能聽出他這番話裏竭力想要安慰她的情緒。
“我信！我信！”
溫言連連點頭，“時慕白，你答應過我，不會再丟下我的，對不對？”
“嗯，對。”
時慕白無力地撐着眼皮，黑暗中，他對着溫言鄭重地點了點頭，儘管他不確定溫言是否能看見。
“這是你說的，我們拉鉤，你已經丟下我一次了，如果這一次再丟下我，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你了。”
“好。”
時慕白虛弱地揚起脣角，摸索着拉過溫言的手，勾住她沾滿鮮血的小指，微微一用力，“我們拉鉤。”
感受着指尖上越發冰涼的溫度，溫言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她用力咬着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的哭聲。
她怕一旦自己這一次沒控制住，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附近叫喊聲，還有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和搜救犬的叫聲。
溫言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慕白，有人來了，搜救犬也來了，他們肯定能發現我們的。”
迴應她的，是一陣令人揪心的沉默。
“慕白，你別不說話，你跟我說話呀，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