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的脣角，扯出一抹默認的笑，直接被溫言給否決了——
“又不是小說，還搞什麼虐戀情深，追妻火葬場嗎？”
溫言完全沒有把容楚的猜測當回事。
時慕白僅僅是因爲她提了離婚就開始捨不得她的話，這也太容易得到時慕白的心了吧？
她執着了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因爲簽了離婚協議反而得到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上輩子的執着和追求，就更像是一場笑話了。
溫言斂了斂眸，夾起麪條吃了一口，看似漫不經心地道：
“況且，他前女友都回來了，我這個替身早就該識相點滾蛋，好給前女友騰位子，他哪有空來跟我這個替身做糾纏的。”
大概是已經慢慢接受了自己作爲林妍替身的事實，這會兒，溫言說起替身兩個字的時候，內心已經十分平靜了。
容楚擡起眸子，朝她看了過去，如果不是看到她眼底一閃即逝的落寞，她此刻如此漫不經心的狀態，他或許真的會相信，溫言是真的放下時慕白了。
容楚當了她六年的助理，見識了一個十四歲就是天才的少女一點點長大。
他一貫自認爲自己也是個天才，卻在認識溫言之後，甘心做她的助手。
一晃眼，已經六年過去了。
天才總是傲慢的，眼高於頂的，溫言也是一樣。
他從未見過溫言這麼喜歡一個男人，喜歡到可以放低自己的姿態，放下一個天才該有的矜驕和傲慢，待在時慕白身邊，甘願做一個平平無奇的已婚婦女。
“言言。”
雖然她比容楚小，但容楚總喜歡喊她“言姐”，只有在他跟她談非常嚴肅的事情時，纔會喊她“言言”，以一個年長的哥哥的身份。
溫言擡起頭看他，眼中帶着詢問，“怎麼了？”
“如果……如果時慕白真的放不下你了，你會考慮重新跟他在一起嗎？”
“怎麼可能？”
溫言想也不想，便否認了他的假設，“時慕白這麼討厭我，他巴不得把我踹得遠遠的，怎麼可能會放不下我？”
雖然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才真正接受這一點，但重來一次，也不算太晚。
容楚難得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目光認真且嚴肅地鎖住溫言清澈的雙眼，道：“我是說如果。”
溫言拿着筷子的手，又重了幾分，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緩緩收攏，化作一片靜默。
等了許久，容楚才聽到溫言的聲音，在靜謐的餐廳裏響起——
“不會了。”
容楚：“？”
“不會再跟他一起了。”
她擡眼看向容楚，逼退眼底涌上來的酸澀，堅定道：
“阿楚，我累了，嫁給時慕白的這一年，我真的累了。”
加上上輩子，其實都不止一年了。
“無數個日日夜夜，我在房間裏等着他回家，從清醒到昏昏欲睡，從來沒有等到他，我盼着跟他說話，甚至比我做出一項科學成就還要難，如果……如果早知道愛他那麼辛苦，我早就該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