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笙一怔。
範小菊現在懷着身孕。
她肚子疼,那豈不就是……
陸笙笙下意識,朝範小菊的身下看去。
只一眼,就呆住了。
只見範小菊的褲子上,已經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還有不少的鮮血,在從她的體內往外滲。
“這……這是……”陸笙笙傻了眼。
她不明白,剛纔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血了呢?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疼……好疼呀……”
範小菊痛苦的蜷縮在一起,就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周圍的傭人,察覺到情況不對,也紛紛圍了過來。
“哎呀,出血了!老爺!不好了!夫人出血了!”
傭人們扯着嗓子大喊。
整個程宅,全部亂做了一團。
“小菊!你怎麼樣了?小菊。”就連正在樓上書房處理公事的程鄖西,聽到動靜,都連忙跑了下來。
“鄖西,我……我的肚子……”
範小菊摸着肚子,神色痛不欲生。
“我們的女兒恐怕……恐怕要保不住了……”
程鄖西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
他將範小菊摟在懷裏。
他們結婚多年,雖然已經有了程正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但一直都盼着再有一個女兒。
可這些年,一直莫名其妙懷不上。
即使偶爾懷上了,也會很快就夭折。
要不容易,這次不僅懷上了,還很健康。
他以爲,自己馬上就會有個女兒了。
結果……
又突然之間保不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厲聲吼道。
傭人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鄖西……”
範小菊躺在程鄖西懷裏,弱弱的喚了一聲:“你不要怪笙笙,她……她是個好孩子……”
程鄖西的目光,立刻轉到陸笙笙的身上。
“是你乾的?”
陸笙笙一臉慌亂:“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突然就這樣了……”
“你還敢狡辯?”
程鄖西用力抓住陸笙笙的手腕。
“如果不是你乾的,那這又是什麼?”
只見陸笙笙手中剛纔裝了雞湯的碗。
碗邊,還掛着一層橙黃色的湯汁。
顯然,是剛剛有人喝過。
“這……我只是好心想要給媽燉點雞湯補充一下營養,我沒有害她!”陸笙笙爭辯。
這話,程鄖西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也不喜歡隨便冤枉別人。
還是認真的詢問了一下範小菊。
“你今天除了這碗雞湯,還喫過別的東西沒有?”
“沒有,我……我自從懷孕之後,就一直胃口不好,今天早上又吐了好幾次。所以,除了笙笙端過來的這碗雞湯,我什麼東西都沒喫過。”範小菊面色虛弱的說。
傭人:“對,我可以作證,夫人今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喫過,只喝過這一碗雞湯!”
也就是說,問題一定出在這碗雞湯上!
程鄖西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嚴肅。
他冷冷盯着陸笙笙。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陸笙笙拼命搖頭。
可所有人,還是覺得事情是她做的。
“媽,你知道不是我乾的,對不對?你快跟爸爸說說,我真的沒有害你……”陸笙笙哭着求範小菊。
她無比虛弱的看着陸笙笙。
“笙笙,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我……我也知道,你其實一直都不喜歡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因爲她的存在,會威脅你在程家的地位。
“可我覺得只要我用真心去感化你,你一定會放下心中的妒恨。於是,我給你買漂亮衣服,給你買名牌包包,甚至……就連我祖傳的玉鐲都送給了你。
“可……可你爲什麼還是容不下她,一定要置她於死地?”
程鄖西眼角的餘光,掃到陸笙笙的手腕上。
那裏,果然戴着一隻玉鐲。
翠綠翠綠的,正是範小菊嫁過來的時候,范家送的祖傳玉鐲!
“你……”
程鄖西氣得臉都綠了:“小菊對你這麼好,你居然還害她,你真是狼心狗肺!”
他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陸笙笙跌倒在地。
整個腦子,都開始嗡嗡作響。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之前還很好的啊!
“是你!一定是你害我的對不對?”她惡狠狠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傭人。
傭人:“大小姐,我已經在這個家做了幾十年了,我爲什麼要害夫人?反倒是你,明明是我燉的湯,可你非要搶過去。你敢說,這裏面沒有一丁點兒原因麼?”
“我……”陸笙笙一時無言以對。
她之所以要搶那碗湯,當然是有原因的。
但她的原因,僅僅是邀功。
她從來沒有過半點想害範小菊的想法!
可程家人會這麼認爲麼?
不會!
她手上的碗,還有範小菊和傭人的話,都是一樣樣鐵證。
它們匯聚到一起,將她死死的釘在了壞人的恥辱柱上。
任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
“我早就知道這丫頭是個禍害!當初,我不讓她進門,你們非不聽。現在好了,惹出大禍來了吧?”衆人僵持着,突然程老拄着柺杖從後面走了出來。
範小菊氣息奄奄,忍不住掉下淚來。
“爸,我……我對不起您,您一直想要一個孫女,我……我一直都沒能讓您如願,是我的錯……”
程老走過去,深深嘆了口氣:“小菊啊,這事兒不能怨你。要怪,就只能怪這個私生女!”
他惡狠狠的瞪着陸笙笙。
當初,他們帶陸笙笙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太同意。
雖然他們程家這幾年人丁不多。
但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來登堂入室。
可範小菊不聽。
非說這是程鄖西的種,沒有讓其流落在外的道理。
於是,他這個做公公的,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哪曾想,這還沒過多久,就出了這天大的亂子!
“爺爺,我真的沒有做過,您要相信我!”陸笙笙急得都快哭了。
爲什麼所有人都要怪她?
他們爲什麼,就不能給她哪怕一丁點兒信任?
“不要叫我爺爺!我不是你爺爺!”程老將柺杖重重敲在地上。
他們程家,書香門第。
這些年,又開始經商。
家族,紅紅火火。
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辱沒門楣的事!
“鄖西,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程老冷冷問自己兒子。
畢竟,陸笙笙是他的種。
他就必須在這件事上,有一個了斷!
“按照程家家規,謀害當家主母,該……”程鄖西厭惡的看了一眼陸笙笙,“即刻將她趕出程家,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