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老太婆呵住旁邊的苗族男子。
緊接着,將一雙陰森的眸子,慢慢掃了過來。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王秀娥,是苗疆青銅寨方圓十里內最厲害的草鬼婆。我本無意踏足津都,但傅衆德害了我女兒一生,讓她一直到死都不肯瞑目。所以,如今我來取他全家的性命,也是天經地義。”
她聲音不大,甚至帶有一種農村人特有的滄桑感。
可……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莫名給人一種十分強大的威壓感。
“是麼?那正好,傅家的事情我不想管。”陸柒抱着雙臂,漫不經心的說。
“哦?”
王秀娥微微皺了下眉,似乎沒想到陸柒會這樣說。
“你既然不想管傅家的事,那你來這胭脂路做什麼?”
“爲了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
陸柒面無表情,只將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揚:“陳清泉,你認識麼?”
“陳清泉?”
王秀娥蒼老的臉上,迅速閃過一抹驚慌。
“你……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女兒,養女。”
王秀娥緊緊盯着陸柒,似乎是在辨別她所說之話的真假。
“難怪你不僅能治好被魅魂吸走精血的傅家小子,還能輕而易舉就破了我的屍油香水術。鬧了半天,你居然是他的養女!”
彷彿,陸柒的養父是玄學界如神一樣的存在。
就連她這個十里八鄉最厲害的草鬼婆,都難以望其項背。
“所以,龍泉山那個古剎中的老和尚身上的蠱毒,也是你下的?”陸柒接着話題繼續往下問。
“不是。”
這一次,王秀娥十分爽快的否認了。
“不過,那隻蠱蟲,卻是別人從我這裏借去的。”
陸柒雙眸微眯:“誰?”
“想知道麼?”
“當然!”
她今天來,就是爲了查清這件事,並順便抓到殺死她養父的兇手。
王秀娥盯着她,冷冷一笑。
“那我就偏不告訴你!”
聽到這話,陳楓直接在旁邊罵起了娘。
“你這個老巫婆!說話只說一半,算什麼英雄好漢?我奉勸你最好乖乖把你知道的那些事都說出來,不然,我師妹的功力可不是喫素的!”
“你師妹的功力?”
王秀娥神色中閃過一絲輕蔑:“就算繼承了陳清泉的衣鉢,她也不過是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而已,你覺得我會怕她?”
顯然,在她眼裏,陸柒就算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你當然不怕我,但他們呢?”陸柒勾了勾脣。
王秀娥怔了好半響,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那兩個苗族男子。
左邊那個尚好。
可右邊那個,此刻已經臉色烏青,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口吐起了白沫。
“星朗!”
她蹲下來,試圖查看星朗的傷勢。
“你不用驗了。他中的毒,你解不了。”
“怎麼可能!我可是青銅寨裏最厲害的草鬼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我解不了的……”
可當她看到陸柒手上躺着的那隻東西時,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你居然擁有了紅澤?”
紅澤,傳聞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生物。
經年累月的繁衍下來,已經成爲壁虎中的王者!
“原來你叫紅澤啊!”
陸柒伸手摸了摸掌心的小壁虎,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虧我之前,還一直叫你醜東西!”
小壁虎聞言,委屈得不得了,躺在她的掌心不停地嚶嚶嚶。
看上去,就像一個捱了批評的小孩子。
王秀娥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作爲一個玩蠱的人,她太清楚紅澤究竟有多大的毒性了。
雖不會立刻致命,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毒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甚至可以說,她玩過的那些蠱的毒加起來,都沒有紅澤的厲害。
關鍵……
用紅澤下的毒,只有紅澤自己能解。
其餘任何東西,對紅澤都無效。
而看紅澤現的這個樣子,若是沒有陸柒同意,就算打死它,它肯定也是不肯給解藥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瞪着陸柒。
陸柒:“我說過,我只想知道,問你要蠱蟲的那個人是誰!”
“換一個問題。只要不問這個,其餘的,你問什麼我答什麼。”王秀娥想要討價還價。
“那不好意思了,我沒有別的問題,我只想問這一個。”
畢竟,她到這津都城來,只是爲了查清養父死亡的真相。
“你……”
王秀娥嘴角抽搐得厲害。
她是真沒想到,陸柒這麼一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傢伙,居然會執拗到這個地步!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叫星朗的年輕人應該是你的侄子吧?”
陸柒瞟了星朗兩眼,似笑非笑:“所以,你真的要看他就這麼死掉麼?”
星朗躺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抽搐。
表情,亦十分痛苦。
“姑……姑姑,救……救我……”
王秀娥面色鐵青,死死瞪着陸柒。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從我嘴裏問出東西來麼?我告訴你,沒用!別說你給星朗下毒了,就算你現在立刻殺了他,我也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哦?那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哦!”
陸柒淡淡笑了一下,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小壁虎的頭頂。
小壁虎立刻朝着地上,發出一聲尖銳的吼叫。
星朗似乎感受到了一陣難以忍受的痛苦,整個人不停的在地上打滾。
“姑……姑姑,救……救我……我可是你的侄子,你……你答應我爹要照顧我的……”
王秀娥的眉心,猛烈的跳了跳。
沒錯,她的確答應過她哥哥,要照顧好星朗的。
可……她同樣也答應過那個找她拿蠱蟲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
她對兩者,都有承諾。
這就註定,她必須要付一方。
想到這裏,她咬了咬牙:“沒用的,我是不會出賣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