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不過就是間再簡單不過的休息室而已,哪有什麼值得人去注意的地方。
不說是什麼注意的地方,就算是能夠稱得上詭異的都沒有,餘啓明不是要走麼?這屋子能有什麼用?
別說是王碩,一時間,就連林佳藝都對餘啓明的目的頗爲好奇。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這時,餘啓明也轉過頭來。
“你們覺得,這些房間住着的到底會是什麼人?”他莫名問了這樣一句話。
王碩自然是始終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並沒有在意餘啓明的問題,反而是覺得餘啓明的語氣有股莫名的詭異。
林佳藝這時卻慢慢挑起了眉毛。
“我好像聽明白你想問的是什麼了。”說着,她忽而瞧了王碩一眼,語氣卻跟着停頓。
笑容同樣在餘啓明的臉上浮現,不需思考,他便跟着說道:“那就說說唄。”
林佳藝呼了口氣,倒是一邊說,一邊又走向門口將大門關閉。
“有關教學樓的祕密......應該都是和紀...校長有關吧,還有的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天台和實驗室。
不過,這些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而這時,隨着砰的一聲,大門已然將屋子封死,一旁的王碩聽着好奇,便也跟隨着林佳藝的動作移動視線,卻沒成想,當他轉過頭之時,發現林佳藝居然正滿臉笑意地看着他。
“王碩,你聽明白阿明的意思了麼?”
一股詭異的感覺涌上腦海,王碩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卻見林佳藝臉上的笑意已然更甚:“這裏應該是個學校,宿舍樓在操場的圍牆外面,教學樓怎麼會住人呢?”
林佳藝一字一句地說着,可說到最後,語氣裏儼然充滿了危險。
王碩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分明看見林佳藝的目光已經飄向了他的身後。
他猛地想要回過神,卻連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出來,一雙手瞬間就從身後將他的口鼻死死的捂住。
“王碩,你不是個警察麼?怎麼連這點警覺都沒有。
我都那麼明顯地去實驗室了,一點遮擋都沒有,實驗室裏還能有什麼?”
用力掙扎之間,身後傳來餘啓明那惡狠狠的話語,但是奇怪的是,餘啓明的這份狠厲好似並不是衝着王碩去的。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未停。
“你能不能別把其他人當傻子,我都那麼對你了,你還跟着我上樓?在去天台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不同的東西麼?
你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教學樓裏,你想過沒有?
你真的和許言口中對那誰的形容一樣,固執又天真地愚蠢。”
餘啓明似乎是在炫耀一般,一字一句地將話遞到王碩的耳朵裏,王碩自然是在掙扎,然而就如同餘啓明所說的那般,捂在口鼻之上,那香甜卻又帶着刺激的氣味傳進大腦裏,不多時便已令人昏沉。
腳邊,那隻黑色的貓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它擡起頭,黑色的眼閃爍着神祕的目光。
......
當沉重的身體倒在地上,別看餘啓明剛纔的樣子強硬,但實際上把王碩弄昏同樣搞得他筋疲力盡,滿頭大汗,不過,與剛纔不同的當然也不止他一個。
二人之間的配合默契,只是,看着如今王碩的模樣,林佳藝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餘啓明良久,當激動過後,終於,懷疑也從心底涌了上來。
“你的記憶......真的恢復了?”
餘啓明笑而不語,這種問題的答案他去哪知道,他了解的只是自己又知道了很多事,但這些事是不是全部,誰也沒辦法肯定。
見餘啓明的態度,林佳藝翻了個白眼,終於,她這時纔將目光又放在了王碩的身上。
“我不認爲你對王碩的這種方式會對他以及對我們兩個之後的任務有什麼幫助,你真的確定王碩就是被紀老選上的?”
反正餘啓明已經將紀老的名字講出來了,索性,林佳藝也就不再顧慮。
誰知,餘啓明依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彎下腰,就這樣將黑色的小貓從地上抱回了懷裏。
“如果你當初和我一樣去過詭屋的遺址應該就不會有這種疑問,王碩當然是被選中的,就像是我當初被人稀裏糊塗地弄進了詭屋一樣。
但我可以確定,嗯~至少十之七八吧,選中王碩的人就是紀學文。”
只是他不瞭解的是,作爲任務的執行者,“選中”這個詞語到底意味着什麼。
而且,他們那些人空中的“選中”真的是一個意思。
不過,餘啓明卻沒有被這疑問所困住,索性任務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答案估計也已經距離不遠。
他環顧四周,莫名又問了這樣一句:“我倒是有一個問題,你真的認爲這個教學樓是這個世界的詭屋?”
聽到這話,林佳藝頓時一愣。事實上,她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之前就有所疑問,她本以爲剛纔餘啓明會那樣說是他已經確定,卻沒想到餘啓明居然又將這話題提了起來。
她沉思了片刻。
“如果是詭屋的話,那不應該到現在才只有我們這幾個人來過這。”
忽而,餘啓明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還記得那天我們兩個去孤兒院的時候麼,孤兒院的頂樓,同樣有類似教學樓五樓的房間。”
林佳藝的眉毛不自覺地挑了起來:“這能說明什麼?”
餘啓明笑着搖了搖頭,同時,手卻沒有停頓地在懷中黑貓的身上撫着。
他轉頭望向窗外,雨始終沒有聽過,烏雲遮擋着天空,彷彿遮擋住了真相。
這一刻的餘啓明應是有些怪異,而且當停頓過後,他似乎也並沒有回答林佳藝的疑問:“重要的不是這件事能說明什麼,而是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一個屋子的裏面是有人的。”
“有人?”林佳藝有些蒙了。
“陳立山,進入走廊之後的第二間屋子,我遇到了他。
但是當時我還不認得他是誰?”
林佳藝的眉頭一下子皺起,她轉身看向走廊,這裏同樣是第二個房間。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忍不住了。
誰知,餘啓明這時卻是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的信箋上的內容是什麼,但是我想同樣沒有可以通關任務的方式吧。”
林佳藝沉默着點頭,餘啓明則繼續說道:“我就知道,再聯想至今我們還不知道任務的結束方法,看窗外的雨,以及出現的陳立山,還有......”餘啓明頓了一下,“這不是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麼?
全員參加的任務,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年。雖然十年之前的確有人在任務中活了下來,但之後所有人對此都選擇了緘口不言。
十年,這麼久的時間,詭屋是有着執信人之間不允許互相攻擊的規則,但是,矛盾的存在是必然的,而且,並不是所有的矛盾都會因爲時間而慢慢化解,仇恨同樣是動力。
烏雲遮擋了天空,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到底會發生什麼。
這是個機會,就像是十年前一樣,讓所有在詭屋之中居住的人,‘解決’矛盾的機會。”
餘啓明越說越沉重:“統策區的人除了李乾和彭明輝之外至今沒有人出現,他們可能是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們知道,不論他們做什麼,都無法阻擋詭屋的趨勢。
從半年之前大量新人進入詭屋開始,詭屋就已經擺明了要做一件事。
現今詭屋的成員應該被清洗,詭屋的勢力要重新洗牌。”
從不參與到詭屋的勢力之中去,卻並不代表餘啓明對這方面沒有任何的瞭解,亦或者是抗拒這種事。
多年的流浪生涯,已經讓他習慣了以平靜面對任何的突發事件。
倒是林佳藝這時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她的確不像是看起來的那般聰明,否則也不必耗費了全部的力氣、不堪的手段纔在詭屋之中活下來,但是,作爲已經能夠漸漸接觸到一些詭屋辛祕的住戶,他自當也不可能像是那些新人一般,對此表現得有多麼難以接受。
她擡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野狼的嚎叫已經出現了不知多少次了,她又轉頭看了眼周圍的房間,才終於又出聲道:“所以,你已經想好了要選擇這種方式?”
餘啓明卻是輕鬆地笑,他慢慢走到林佳藝的身邊,手搭在林佳藝的肩膀上:“別想的這麼沉重,陳立山早就已經死了,而且,我們兩個的任務本來就不可能成功。
恩怨是必然得解決的,再說了我又不是和他們一點恩怨都沒有,當初的威脅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誰做的了。
你不是早就做好準備了麼,要不是因爲我,也不必等到這個時候。
我應該不必對你說謝謝吧,就是沈黎他們那邊,估計不好交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