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時越一把甩開程雨墨的手,扶着腰一個勁兒的喘氣,“有鬼追你啊?你跑什麼啊?”
程雨墨朝着身後他們來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應該是追不上來了。”
“怎麼了啊?”
“沒什麼,反正就是喫飯的事兒吧。”
她也不好說是因爲自己是關係戶進去的,大家都對自己格外的殷勤,爲了中午一直喫個飯,同事都差點吵起來,導致她非常的尷尬。
“對了,你還沒喫飯吧。”
“沒呢。”時越理直氣壯道,“你第一天上班,不得請我喫飯麼?”
“那走啊,”程雨墨環顧了一圈,“就這家吧。”
時越咳嗽了一聲,直接拽住她,“你就請我喫這?”
面前的店面儼然是一家沙縣小喫,人均喫飯不超過十五塊錢的好去處。
“不愛喫算了啊,我自己喫。”
程雨墨壓根沒有要管他的意思,自己進去先點了一份套餐,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時越看着那泛着油光的桌面,猶豫了半天,最終抽了好幾張紙在椅子上擦了又擦,這才坐下來了。
程雨墨瞥了他一眼,“矯情。”
“我這叫愛乾淨!”
“不是我說的,是蔣阿姨和楠姐說的。”
“他們說我矯情?”
“對啊,難道不是麼?”程雨墨朝着他的手擡了一下下巴。
時越擦完了椅子還不夠,這會兒幾乎扯掉了桌上半包餐巾紙,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上面的陳年老垢都給刮乾淨。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自己不愛乾淨還說別人。”
時越不以爲意,把擦乾淨的筷子遞給她,“小心在外面得病。”
“謝謝啊,我從小到大都是這麼過得,非常健康。”
“你何止是健康啊,我看你這叫強壯,八成是在外面喫多了激素,基因突變。”
“幼稚。”
“誰幼稚?”
正說話的功夫,老闆已經把兩份套餐給端上來了。
時越嘴上說着嫌棄,但是身體可沒拒絕,“味道還行。”
“當然,開在這種地方的店要是味道不好的話,根本交不起店鋪租金的。”
“你知道的還挺多。”
時越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街道上車水馬龍的,繁華的很。
他問程雨墨,“公司的人沒欺負你吧?”
“沒有。”
說到這個,程雨墨便有些不耐煩,“不過我打算喫完飯,就去跟阿嫺姐和楠楠說辭職了。”
“啊?這才第一天。”
“我真的待不下去,別說是一天了,半天我也不想去了。”
程雨墨撓撓頭,“不瞞你說,我坐不住,辦公室裏大家都不怎麼說話,我又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太難受了。”
“別人閒着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這是什麼邏輯啊?沒事幹,你坐在那兒玩玩等下班不就好了?”
“不行,什麼都不幹,這工資我沒辦法拿的心安理得。”
程雨墨已經打定主意要辭職了。
時越問,“那你辭職以後幹嘛?”
“隨便幹嘛,我都打聽好了,公司樓下有個咖啡店,正招人呢。”
“服務員怎麼了?付出自己勞動掙錢,總比不勞而獲來的踏實。”
時越生平頭一次見到程雨墨這種女孩,放着上市公司白領不做,非要跑去咖啡館當服務員。
他忽然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
已是中午,溫氏集團。
還在午休期間,溫嫺在辦公室裏看文件。
“篤篤篤”敲門聲從門口傳來。
“進來。”
“溫總。”祕書說,“雨墨來了。”
溫嫺擡起頭,“讓她進來吧。”
程雨墨從祕書後面露了個頭,這才走進辦公室。
溫嫺從辦公桌後面出來,招呼程雨墨坐,“喝茶。”
“謝謝阿嫺姐。”
“上午覺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溫嫺笑眯眯的看着她。
程雨墨有些侷促,“阿嫺姐,謝謝你和楠楠姐給我找這麼好的工作,但是我可能不是太適合。”
“怎麼了?”
“我是來辭職的。”
這話落下,溫嫺微微一怔,“是出什麼事了麼?”
“沒有。”程雨墨連忙搖頭,“只是我覺得這份工作不適合我,雖然你和楠楠姐對我都沒有什麼要求,但是我不習慣這麼不勞而獲,我心裏不舒服。”
聽到這話,溫嫺瞭然,“或許你可以慢慢學呢,助理的工作沒有特別難的。”
“還是算了吧,我不太適合在辦公室裏坐着,雖然讀了中專,但是我是藝術生,一直都沒好好上過課,那些合同什麼的我一個都看不懂。”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我就在樓下咖啡廳找個服務員的工作就行了。”
見程雨墨這麼篤定的樣子,溫嫺只能由着她了。
但是溫嫺也不是沒有準備,她從桌子下面拿出另外一份文件,“既然不做助理,那你看看這份工作怎麼樣?比你當服務員輕鬆點兒,而且工資不低。”
程雨墨微微一愣,看着合同上的‘保衛科’三個字,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做得好的話,有機會升保衛科的管理,但是得從最基層開始做。”
合同上把薪水各類待遇都寫的非常清楚。
“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覺得比起服務員,這份工作對於你的上升空間更大點,唯一的缺點就是,可能說出去不是那麼的好聽。”
程雨墨只猶豫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拿起筆簽字了。
“阿嫺姐,要是我在乎面子問題的話,幹嘛不直接在辦公室坐着呢。”
刷刷簽完字,程雨墨朝着溫嫺笑道,“溫總,我會好好努力的。”
“好,那下午直接去保衛科找陳科長報道吧。”
“是。”
程雨墨一走,溫嫺便給蔣楠楠發消息說了這件事。
蔣楠楠正在外面談合作,沒有立刻回覆,大概是還沒看到消息。
但霍止寒的電話卻打來了。
“自貿港採購的事情,我考慮了一下,不是不可以談。”
溫嫺眸色一亮,“你覺得可行?”
“在萬事小心謹慎的基礎上,可行,他們目的不純,但我們可以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