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一邊掛電話一邊從臥室出來,順手帶上了臥室的房門。
“時越,我約了你姐下午出來聊聊,這件事我跟她談談,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時越嚥下包子,“她誣陷我,我纔不回去。”
“那你晚上住哪兒?”
時越環顧了一圈,理直氣壯,“我就住這兒。”
“不行!”霍止寒果斷否定,半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你不能住這兒,你要是不願意回去,就去住酒店,沒帶錢我給你定。”
“好啊,我只住五星級以上的。”
別說是五星級,只要能把這尊神請走,別來煩溫嫺,讓霍止寒給他買一座酒店住着都行。
“你想住哪兒就住哪兒,除了這兒。”
霍止寒懶得跟他多話,轉頭問溫嫺,“事情問清楚了麼?”
“問了,具體的一句兩句說不清,得見了楠楠纔好問清楚。”溫嫺看了一眼時間,“要不你先送時越去酒店,順便給他買身衣服,我待會兒先去找楠楠。”
“行。”
難得的一個週末,昨天已經被時越攪和了一天,眼看着今天這一天又沒了。
霍止寒巴不得趕緊把他送走。
週末中午,正是午餐時間,咖啡廳還沒到人多的時候。
溫嫺和蔣楠楠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陽光不錯。
“那女孩真是你們昨天剛認識的?”
蔣楠楠還不信,“你別替他遮掩啊,這麼大的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
溫嫺正色道,“你也知道這是一件大事啊,也不覈實一下,怎麼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了呢?”
“誰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啊,而且要是就像是你說的,你們昨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女孩,她幹嘛要賴上時越?難道真是碰瓷?”
“我覺得倒不至於,那女孩我見過,昨天又一路把她從外面帶回來,還送到了南山馬場她媽媽工作的地方,看着性格還挺好的。”
“等等,南山馬場?”
蔣楠楠一下子敏銳起來,“你說她媽在南山馬場工作?”
溫嫺心裏也咯噔一下。
蔣楠楠要是不提醒,她差點忘了這個問題了。
蔣楠楠壓低了聲音,“這女孩不會是俱樂部的人派過來的吧?”
“不會吧?”
“不行,我得查一查。”
“先別急。”溫嫺提醒道,“先按兵不動,萬一打草驚蛇了反而不好,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我明白。”
“對了,蔣爸和乾媽那兒,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說。”
“暫時先不說了,免得他們擔心,反正最近他們一直在忙我婚禮的事情,過幾天他們就要提前飛去塔希提島看酒店和婚禮現場佈置了,也不會在家。”
溫嫺若有所思,“那就行。”
很多事情還沒處理好,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不知來歷的程雨墨,溫嫺心裏隱隱開始擔心,擔心俱樂部的人蠢蠢欲動,沈君安應該估計的沒錯,他們是打算轉移掉所有的錢就跑路的,只是現在一部分錢得靠蔣楠楠的婚禮帶出去。
“厲墨聞那邊,你聯繫了麼?”
“明天。”
蔣楠楠低着頭,手裏的調羹在咖啡杯裏攪拌,有點心不在焉,“我給他打電話沒打通,但是後來又收到了他發來的消息,約了我明天到他那兒去。”
“嗯。”
“你答應了?”
“婚紗在他手裏,不答應能怎麼辦?”
蔣楠楠皺着眉,“早知道有今天這一出,當初在遊輪上就不該答應把婚紗放在他那兒。”
溫嫺不放心,“樂言陪你一起去麼?”
“他明天有個重要的電影節頒獎,人在國外趕不回來,我就沒跟他說。”
“那我陪你。”
“不用了,他能拿我怎麼樣啊?”
“還是要防着點的。”
有很多事,霍止寒私下讓孟青去查了,溫嫺都還沒來得及跟蔣楠楠細說,比如西港他們被人堵在巷子裏那次,又比如更早一點樂言的車在盤山路上被撞那次……
溫嫺並不相信厲墨聞這個人的人品。
江州圈內都說厲墨聞與霍止寒很像,無論是年紀、家世、能力,甚至是做生意的各種手段,都十分相似。
可溫嫺卻覺得,厲墨聞差遠了,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手段毫無下限,趨名逐利如同蒼蠅逐臭。
夜幕降臨。
溫嫺和霍止寒一塊兒在蔣家喫的晚餐。
“我聽說,小霍你還住在霍家郊區的避暑山莊呢?”
蔣母問起霍止寒的住處,“那邊可太遠了點兒,每天上下班不方便不說,你見我們阿嫺一面也不容易吧。”
霍止寒說,“伯母的意思是?”
蔣母說,“我看啊,你和阿嫺索性都搬到我們家來住得了,家裏這麼多房間,還不夠你們住麼?”
蔣楠楠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媽,你讓樂言到家裏入贅也就算了,怎麼還打起克瑞絲的主意了?你要讓霍止寒也入贅?”
“什麼入贅不入贅的就是個說法,小霍你說是吧?”
“乾媽。”溫嫺怕霍止寒尷尬,連忙接過話來,“八字還沒一撇呢,您說這個幹什麼,你喫菜。”
“怎麼沒一撇,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們難道就打算這麼過啊?”
“人家這麼過礙着你了麼?又不是不可以。”蔣楠楠喫着飯,含糊不清道,“多少人羨慕啊,有孩子,但是還能一輩子過得跟談戀愛一樣,浪漫。”
“這不叫浪漫,叫不負責任。”
蔣母說,“短時間這樣沒問題,可是時間久了,你們也不住在一起,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正常家庭,有沒有考慮過孩子的感受?”
溫嫺微微一怔。
她其實沒有想這麼多。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怪,還好蔣爸笑眯眯的用一個八卦新聞打破了僵局,幫着溫嫺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
果然啊,再寬容的家庭也避免不了催婚。
飯後,蔣母還是沒放過溫嫺。
特意把溫嫺拉到了一邊,語重心長,“阿嫺,我是把你當親女兒才提醒你的,我看小霍是什麼都聽你的,所以這件事還是要你自己考慮清楚。”
溫嫺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乾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想想的。”
確實該好好想想,但是目前還不是時候。
蔣家這邊一大家子喫飯其樂融融的時候,慪氣出去住酒店的某人正在酒店的大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憑什麼?
憑什麼那個女騙子登堂入室,而自己要出來受罪?
時越猛地睜開眼爬了起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