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楠楠苦着臉,“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我爸求我保密,我也不希望他和我媽離婚,所以只能幫忙瞞着,畢竟那個女人已經過世了,只剩下個孩子而已。”
看着她浮誇的表演,溫嫺忍不住直接白了她一眼,“編,繼續編。”
“還不是你自己問我的。”
蔣楠楠收了她的表演,嘻嘻一笑,“是我表弟,我小姨的兒子。”
溫嫺不解,“蔣爸和乾媽這是對你徹底死心了,所以開始在各自的家族裏找能頂替你的人?連表親都不放過了?”
“有可能哦。”
“你一點兒都不擔心嘛。”
“擔心啥?擔心我表弟將來繼承蔣氏把我踢出局麼?放心吧,就他那個腦子能玩得轉這些算計的事情纔有了鬼了,打小就膽小。”
溫嫺微微挑眉。
蔣家的家風極好,是少有的不見豪門爭鬥的家族,溫嫺有幸參加過幾次他們的家宴,無論是蔣父還是蔣母那邊的親戚都十分友善,很少有高高在上,滿身優越感的那種人。
可想而知,這樣的家風中養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我表弟一直在國外讀書,剛回來不久,我爸媽的意思是想讓他直接進蔣氏工作,不過我覺得時越不一定樂意。”
“哦對了,我表弟叫時越,晚點介紹你們認識。”
“行。”
溫嫺沒想到,蔣楠楠只是一提,但是下午他們就在南山見到了時越。
下午,南山馬場。
跑馬比賽其實從上午就開始了,押注也是從上午開始,預先已經淘汰掉了一批參賽馬,下午還剩下三場比賽,押注也比較大。
溫嫺和蔣楠楠在普通區觀賽,離她們不遠的頭頂二層露臺就是貴賓區。
“我賭四號是冠軍。”
“我覺得是八號。”
倆人正討論着,頭頂傳來興奮的喊聲,“八號!”
此時的賽場上,賽馬正如火如荼的舉行着,高喊自己壓住的馬匹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貴賓區這麼大喊大叫的,還是頭一次聽到。
蔣楠楠猛地一擡頭,看到二層欄杆後面手舞足蹈加油助威的男人。
“時越?”
“嗯?”溫嫺也跟着擡起頭來,順着蔣楠楠的目光看到一名年輕的男子,說是少年也不過分。
二十出頭的年紀,穿着白體恤和棒球服外套,長得白淨秀氣,也正朝着她們這兒望了過來,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表姐!”
蔣楠楠賽馬都不看了,直接衝去貴賓區把時越拎了出來。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兒?”
時越吱哇亂叫着,“疼,姐,別揪我耳朵啊!要掉了。”
“剛到江州你就到處亂跑是吧?誰讓你跑到這兒來的?”
“我是接到邀請函來的。”
“什麼邀請函。”
“一個俱樂部的邀請函啊。”
蔣楠楠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哪個俱樂部,你給我說清楚。”
時越見勢不妙,慌不擇路,都沒看清楚眼前的人,直接一把抓住溫嫺的肩膀,躲在了她的身後,一邊躲着蔣楠楠伸向他耳朵的魔爪一邊解釋,“姐你幹嘛這麼大火氣,不就是來看個賽馬麼?我又沒賭博。”
“你知道有多少人是從來這兒看賽馬開始進了那個鬼俱樂部的麼?”
“你給我過來!”
“我不!”
溫嫺身後傳來理直氣壯的聲音,她的肩膀被死死地的抓着,跟個方向盤似的,然而她被晃得頭暈得很。
“好了,楠楠,”她怕自己被晃吐了,沒辦法只能開口打斷,“找個地方慢慢聊行不行?我頭暈。”
倆人這才注意到她。
“行。”蔣楠楠咬咬牙,勉強答應了,瞪着時越道,“你還不趕緊鬆手。”
“我鬆了你不準打我。”
“小兔崽子你!”
“哎?”
溫嫺又被晃了一下,瘦弱的她在時越跟前就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被抓着晃來晃去,成了人形盾牌。
她要是記得沒錯的話,蔣楠楠這個表弟時越是學計算機的,非常天才,可是這體格看着可不像是計算機專業的啊,簡直像是體育專業的。
“好了好了,你趕緊放開她,我不動你!”
蔣楠楠沒轍了,只能同意,“這是溫嫺,你不是早就想認識了麼?”
“溫嫺?”
時越微微一怔。
溫嫺覺得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猛地一下鬆了。
她一回頭,看到時越一臉驚喜的看着她,臉居然還有點紅了,“抱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溫嫺。”
蔣楠楠瞪了他一眼,“你叫什麼溫嫺?叫嫺姐!”
時越嘻嘻一笑,“那多不好啊,沒有女人喜歡別人叫自己姐吧。”
溫嫺說,“沒事,你想叫什麼都行。”
“真的啊,那我叫你阿嫺行不行?”
時越這個自來熟順杆兒爬的人際交往能力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學計算機的,不過蔣家一家子都這樣,溫嫺也不覺得奇怪。
“行,我都行。”
“別在這兒站着了,找個地方坐下說話吧。”
溫嫺提議到馬場的餐廳坐會兒,三人直接過去了。
時越還跟個孩子似的,一坐下就點了個冰淇淋,還問溫嫺喫不喫。
蔣楠楠沒好氣道,“你自己喫吧,也不怕被毒死。”
“我又沒問你。”
時越拿着菜單問溫嫺,“阿嫺,你看看你喫哪個?草莓味的好喫。”
溫嫺笑着點頭,“那就草莓味的吧。”
“趕緊說正事,你到底爲什麼會在這兒?”
蔣楠楠直截了當,已經有點着急了。
她和溫嫺都知道這場賽馬是掛羊頭賣狗肉,俱樂部的那兩位又不知道想借着這個比賽作什麼妖了。
時越說,“我真的是接到邀請函纔來的,哦對了,還有一通電話,說是歡迎我到江州,對方還自稱是姨父的朋友。”
“你問過我爸了麼?”
“沒有啊,就是一場賽馬嘛,我就自己過來了。”
“你這個死孩子你!”
“楠楠。”溫嫺拉住了蔣楠楠,正色道,“我看就算是時越把這件事跟蔣爸說了被攔住了沒來,他們還是會有別的辦法認識他的。”
這件事不用多想,就跟在那次在遊輪上,蔣楠楠收到那件婚紗一樣,是一個道理,就是不知道他們想利用時越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