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威脅我?”
傅敏冷笑,“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麼?”
“就算不知道傅小姐是做什麼,知道傅少,也知道傅少從前與江州什麼人來往,大概心裏也會有個數。”
“那你就是自尋死路。”
“不,這正是我要跟你談的合作。”
司景面不改色,擡了一下眼鏡的邊框,轉頭看向傅敏,“霍氏旗下的醫藥集團一直想拓展海外業務,我有藥,而你有門路,大家一起賺錢,這就是我所說的合作。”
“據我所知,霍氏沒必要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掙錢。”
“沒有人會嫌錢賺得多,當然,我也還有一個私心的要求。”
傅敏眉頭一皺,“什麼要求?”
“你們要抓的那兩個人,我要保其中一個。”
司景的聲音在車廂裏迴盪,清清冷冷,胸有成竹。
他有足夠的自信,傅敏會答應他提出的要求,選擇跟他合作。
——
霍止寒醒來後一直在安坪山養傷。
向先生的這處私宅距離安坪山的度假山莊並不遠,站在陽臺上甚至可以遠遠的看到當時他們參加宴會的主樓,不過現在度假山莊被封了一部分,正在重建。
“青社對外宣稱婚禮已經完成,兩家的聯姻達成後,江太果然開始動用青社的資源與宏運集團合作……”
溫嫺拿着雜誌,上面是西港近段時間的財經風向分析,很有參考意義。
霍止寒正在窗邊喝茶,聞言看了一眼,問道,“最近應該安全了,我試着聯繫一下孟青看看,問問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
“不行。”
霍止寒的話纔剛落下,客廳傳來阿寬斬釘截鐵的聲音。
阿寬原本正在廚房洗水果,這會兒探了半個身子出來,冷冷道,“不要隨便聯繫外面的人,否則會給小姐帶來危險。”
說白了就是霍止寒你自己找死可以,別搭上溫嫺。
霍止寒扯了扯嘴角,“我們已經在這兒待了一週了,應該沒什麼事了。”
傅家的人再有本事,西港也不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不過是到這裏來避避風頭而已,怎麼可能大張旗鼓的找人?
阿寬卻很執着,“你要是想聯繫,除非先從這裏離開,我答應了師父,要保證小姐在這裏是安全的。”
霍止寒無奈,朝着溫嫺聳了一下肩。
他承認,這個時候聯繫孟青確實有風險,但是總不能一直困在這個地方。
溫嫺猶豫了會兒,朝着廚房說,“阿寬,我該走了。”
阿寬一愣,從玻璃窗後擡起頭來。
這件事溫嫺也是想了一晚上,早上還跟霍止寒談了又談,才決定開口說的。
她和霍止寒不能一直待在西港,萬一傅家的人要喂傅承報仇,鋌而走險個跑到江州去抓了他們的朋友親人,她和霍止寒得早點回去,不管是給親人朋友提醒也好,還是尋求沈君安的庇護也好,都得回去了。
阿寬把洗好了的水果端了出來。
“小姐,喫水果。”
“謝謝。”溫嫺的語氣中滿是感激,“阿寬,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要不是你的話,我們真的不知道該躲到哪兒去,可能早就被找到了。”
“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想當面謝謝向先生。”
“師父很少到這兒來,你們暫時也不方便走動。”
“我知道。”
“小姐,明天一早我送你們去機場。”
聽到這話,溫嫺一怔,詫異的看向阿寬。
阿寬面不改色,淡定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呢,師父說,腸粉店要重新營業了,好多老顧客去問,什麼時候營業,我沒有時間照顧你們了。”
他說的認真,半點不像是託詞。
溫嫺和霍止寒對視了一眼,彼此心裏想的大差不差。
阿寬是真的憨厚,但是向先生卻真的是個聰明人,他雖然沒和他們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卻清楚的瞭解他們所想似的,連他們倆打算明天走都預測到了,還跟阿寬說腸粉店要營業。
向先生真的是個神人。
“走要吃麪條的,我去擀麪。”
阿寬放下果盤就又回廚房擀麪去了。
聽着麪糰在廚房案板上砸的砰砰作響的聲音,溫嫺看向霍止寒。
溫嫺說,“你說阿寬是真的不知道向先生的意思,還是假的不知道?”
“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向先生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爲什麼會收阿寬做徒弟?”
“大智若愚吧。”
霍止寒說,“阿寬這樣的人,其實是聰明的,而且他的聰明會用在大的地方。”
溫嫺無暇多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阿寬便送溫嫺和霍止寒去了機場。
他們走的及時,恰好避開了一批沿着別墅周圍搜查的人。
西港國際機場。
阿寬將溫嫺和霍止寒送到安檢口,“小姐,我就不送你們了,師父還在等我回去,腸粉店今天晚上就要重新營業了。”
得,心心念唸的還是腸粉店。
溫嫺算是弄明白了。
自己對於阿寬來說是不是重要的人,關鍵還是在於向先生的態度,向先生說她是小姐她就是,阿寬就會以她爲中心團團轉,可只要向先生說一句腸粉店要開業,阿寬也就不管她這個小姐了。
可見,這個小姐也沒多大用處。
溫嫺反而鬆了口氣。
溫嫺跟阿寬說,“要是有機會的話,來江州玩。”
“不了,師父年紀大了,我得在他身邊。”
霍止寒說,“或者你可以勸說向先生到江州來開一家腸粉店。”
這個說法倒是讓阿寬有些動搖,“等我回去問問師父。”
溫嫺笑了,“阿寬,你這麼憨,可怎麼找得到老婆啊?”
阿寬一本正經道,“師父說,他會給我安排的。”
溫嫺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不早了,我們該進去了。”
霍止寒提醒溫嫺。
倆人又跟阿寬告了別,這才進了安檢口。
候機大廳的人很多,溫嫺和霍止寒並肩走了沒幾步,她忽然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身後的人,直覺告訴她,是跟蹤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