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寒離開江州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怕她操心蔣楠楠和樂言的事情操心的太多,畢竟感情的事情說不準,關心則亂。
他們都算是外人,能幫的也就是減少外界輿論,保護好他們隱私而已。
點的餐送到後,霍止寒跟孟青說,“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工作明天再做。”
“沒事,我還有點資料要看,回去也是看,在這兒也是,我再待會兒。”
話剛說完,孟青的口袋裏傳來手機鈴聲,他看了一眼就掛斷了。
霍止寒說,“是你太太吧?”
“嗯。”孟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趕緊回去吧,跟你太太和女兒打個電話,別總是掛她電話,異地容易產生矛盾。”
孟青說,“沒關係的,我太太好說話,就是擔心我在北方不習慣。”
霍止寒說,“難爲你了,跟我到這兒來。”
“霍總,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跟着你這麼多年了,您對我不薄。”
孟青一畢業就跟着霍止寒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過來,雖說明面上是上下級,其實早就是朋友,甚至兄弟。
即便司景那邊給他開了更好的待遇,他還是毅然決然的跟着霍止寒來了北方。
孟青的手機又響了。
霍止寒催着他回去。
“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嗯。”
孟青走到門口的時候,霍止寒忽然叫住他,“孟青。”
“不會太久,我們還是會回江州的,讓弟妹和孩子安心。”
孟青愣了一下,半晌眼睛裏忽然有些起霧,鄭重其事道,“我相信您。”
不管遇到任何困境,他都有信心,相信老闆會帶他們走出來。
江州,他們一定會回去。
孟青走後,霍止寒拆開披薩的外包裝,一邊看着溫嫺發來的圖片一邊喫飯,冷峻的臉被檯燈打上一層柔光。
週末。
一大早,溫嫺在洗手間外面催着蔣楠楠快點收拾。
“不去不行麼?”
“不行,我怕我回來的時候,你在家酗酒過度昏迷。”
“至於麼,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脆弱?”
蔣楠楠的聲音從洗手間裏傳來,“我都分手多久了,早就過去了。”
“過去就行,衣服我給你找好了,換上啊,打扮得體點。”
“說的好像我平時穿的很風塵似的。”
十分鐘後,蔣楠楠換好衣服出來。
溫嫺滿意的打量了一圈,“不錯,有個當乾媽的樣子。”
“我就不能是當媽的樣子?”
“當媽的基本不會穿裙子帶孩子出門。”
“爲什麼?”
“你忘了西西兩歲的時候,我讓你帶一天孩子,你穿着裙子發生了什麼麼?”
黑歷史再現,蔣楠楠的臉瞬間垮了。
那會兒西西剛會跑會跳,溫嫺剛工作不久,正是被奧爾南德折磨的每天心力交瘁的時候,難得司景也沒時間照顧孩子,就把西西丟給了蔣楠楠。
蔣楠楠頭一次自己帶娃出門,完全沒想過這件事的困難程度,當天依舊穿着她的辣妹短裙,抱着西西去學校,甚至不知死活的把西西帶進了學校實驗室。
往事不堪回首。
“咳咳,這件事就別提了,總之,你負責帶孩子,我負責給你們長臉。”
溫嫺笑着,“行,全靠你長臉。”
車開到周家別墅,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車。
剛到院門口,便看到白白淨淨的小男孩撒開傭人的手衝了上來,“木木!”
“西西,你也來啦!”
西西無奈的聳了一下肩。
溫嫺覺得西西還是需要多跟同齡人接觸的,不然總是少年老成的樣子可不好,所以強行把他帶來了。
大概是在自己家的緣故,周小魚比那天在學校門口活潑了很多。
“木木,我姑媽給我買了新的遊戲機,待會兒我們一起玩吧!”
“待會兒再說吧,我想先喝水。”
“有果汁!”
三個孩子蹦蹦跳跳的進去了。
溫嫺和蔣楠楠跟在後面。
蔣楠楠看着這棟別墅的外觀,“房子是挺好的,但是主人家不是很懂禮貌,連迎賓都沒準備,八成是個暴發戶。”
“請你來就不錯了,還說人家是暴發戶。”
“不信咱倆打賭,待會兒這屋子裏裝修絕對是怎麼俗怎麼來。”
倆人正說着話,已經走到別墅門口,只聽到小魚喊了一聲,“媽咪,姑媽,木木媽媽來了。”
蔣楠楠立馬閉嘴,幾乎和溫嫺同時擡起頭,循聲望去。
周小魚的媽媽很年輕,長得很秀氣,笑眯眯的看着溫嫺,“是木木媽媽,你好,我是周小魚的媽媽。”
“你好,我是木木媽媽,這是她乾媽。”
溫嫺的話說了一半,剩下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裏,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來,下意識的看了身側蔣楠楠一眼。
蔣楠楠的笑容也瞬間凝固在了嘴角。
不爲別的,只爲周小魚媽媽身後站的那道身影。
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在厲家老宅,那次見面鬧得大家都十分難堪,只有她一個人坐山觀虎鬥,巴不得鬧得越僵越好。
“好久不見啊。”周小魚媽媽身邊的女人率先反應過來,打量着溫嫺和蔣楠楠,“這世界可真小,還能在這兒遇見。”
周小魚媽媽不解,“怎麼?琳琳,你們認識啊?”
溫嫺扯了扯嘴角,語氣複雜,“跟我談不上認識,只是見過一面。”
“我們倒是挺熟的。”蔣楠楠輕描淡寫的接了一句話,甚至朝着對面的女人笑了一下,目光確極爲犀利冷淡,“是吧,厲太太。”
‘厲太太’三個字極爲諷刺,戳在對方的耳膜上,對方瞬間變了臉色。
誰能想到呢,周小魚的姑媽就是周若琳,厲墨聞的前妻。
原本以爲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以後也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偏偏在這個週末,這麼偶然的遇上了。
是偶然麼?
溫嫺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攥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