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裏迴盪着溫嫺的聲音,她不明白。
霍止寒說,“我說過,如果你想要,我能給你的都會給你。”
“你不必如此!”
溫嫺忽然站了起來,“霍止寒,你知不知道就算這樣你做我也不可能忘記當年的事情。”
“我知道,錯了就是錯了,你沒有原諒我的義務,我爲你做的任何事也都不是爲了求得原諒。”
“那你到底在幹什麼?”
“儘可能努力、爲自己求個心安吧。”
聽到這話,溫嫺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情緒忽然就上來了,‘他沒醉酒’這消息猝不及防。
半晌,她捏緊拳頭,忽然暴躁不已。
“阿嫺!”
溫嫺忽然摔門而去,霍止寒站了起來,直到聽到外面的引擎聲消失,他才斂了目光,重新坐了下來。
說是求心安,可溫嫺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他又怎麼能心安?
溫嫺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客廳裏一股披薩的味道。
木木和西西兩個小傢伙喫的正香。
溫嫺從他們面前經過,彷彿沒看見他們似的,徑直回到自己房間,‘砰’的一道關門聲響起,屋子都跟着顫了顫。
西西打了個激靈,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媽咪的心情很糟糕。”
木木點頭,“很明顯。”
此時,蔣楠楠聞聲從洗手間出來,“克瑞絲你關門這麼大聲,嚇我一跳。”
出來才發現溫嫺不在客廳。
“你們媽咪呢?”
木木和西西非常一致的朝着臥室方向努努嘴。
西西說,“非常生氣的樣子。”
木木跟着點頭。
蔣楠楠一愣,“這不是莫名其妙麼?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去看看。”
此時,臥室裏,溫嫺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蔣楠楠敲了敲門,“克瑞絲,我進來了啊。”
溫嫺這才從牀上爬起來,動作緩慢,彷彿沒力氣似的軟綿綿的。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蔣楠楠一進門就看到她這副樣子,還以爲她病了,立馬去摸她的頭,“不燙啊,怎麼了?”
“城南的地還能還給霍氏麼?”
“還給霍氏?你想什麼呢?”
蔣楠楠瞪圓了眼睛,“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開發地,都已經投入施工了,奠基儀式都結束了,這個時候還給霍氏?我們白忙活?”
溫嫺也知道不可能,否則的話剛剛在霍止寒那兒,她要給他的就會不是別的地。
“老實跟我交代,你去見誰了?”
“霍止寒,我想把溫氏的另外一塊地轉讓給他,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
“我就知道。”蔣楠楠慍怒道,“這個狗東西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裝可憐?苦肉計?我可告訴你啊!他這個人心機城府太深了,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溫嫺神色複雜,“他拒絕了。”
“拒絕了?”蔣楠楠微微一怔。
“嗯。”
“那還算他有點良心,克瑞絲,你怎麼能這麼心軟?你忘了五年前他是怎麼傷害你的了麼?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命都差點沒了,他這種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一想到這個,溫嫺便覺得心裏堵得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
要是霍止寒真的跟蔣楠楠說的那樣城府心機很深也就算了,偏偏他知道自己算計他,可還是一頭扎進去。
“誰跟你說的?”
一聽到這話,蔣楠楠便拔高聲音,“他跟你說的?”
“他記得合同的所有條款。”
“克瑞絲你是不是傻了?城南開發地已經投入施工,轉讓合同是經過各部門批示的,早就不是什麼祕密了,他想拿到是難事麼?”
溫嫺一愣。
“再者,我給你那瓶藥藥效極快,十分鐘之內必定見效,他根本不可能是清醒的狀態。”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這種藥我多得是。”
“那他爲什麼這麼說?”
“還能是爲什麼?就爲了博取你的同情,這不,你這不是差點把一塊地給人家,我估計他看不上別的,再磨你幾天,你能把城南開發地連同施工隊一塊兒還回去!到時候傻得就是我們倆了!”
這通分析下來,溫嫺的眉頭越皺越緊。
確實,這樣行事才更像是霍止寒的風格。
給他別的彌補有什麼用?只有拿回城南開發地是他目前最好翻盤的機會!
“你說的沒錯。”
溫嫺攥緊了拳頭,到這個時候了,霍止寒還在算計。
蔣楠楠拍着她的肩膀,“別想了,走,出去喫東西,我點了披薩。”
溫嫺回過神,“別喫這個了,我給你們做飯吧。”
“給他們做就行了。”
“嗯?”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出去一趟,辦點事。”
“辦什麼事啊?”溫嫺打量着她。
“哎呀你別管了,我走了。”
蔣楠楠徑直出去,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換完衣服,她對着鏡子照了一圈,覺得背的包不是很搭配,又換了一個才滿意,於是將常背的包裏東西倒了出來。
粉餅、口紅、鑰匙、卡包‘嘩啦’撒了一牀。
她挑了幾樣塞進新包,眼角的餘光忽然在那一堆雜物中發現了一個透明的藥盒。
她愣了一下。
這怎麼會在這兒?
之前爲了城南開發案的事情,她明明親手把這個交給克瑞絲,讓她見霍止寒的時候下在茶水裏了啊!
蔣楠楠忽然意識到了點什麼,在那一堆雜物裏面一通翻找。
果然,她裝維生素片的白色盒子不見了。
天哪!
蔣楠楠扶着牀鋪坐了下來,心裏五味雜陳。
所以霍止寒那天確實是清醒的,起碼在簽署合同的時候是清醒的,因爲他根本沒有被下藥,後來被她算計送到酒店房間‘豔遇’,只不過是因爲被溫嫺灌醉了不省人事而已!
蔣楠楠握着那藥盒,猶豫了會兒,起身扔進了垃圾桶。
不行,這事兒不能讓溫嫺知道。
她容易心軟,要是知道霍止寒說的都是真的的話,心裏肯定過不去,不如將錯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