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溫嫺還沒回過神,霍止寒便下車走到她這邊,孟青拉開車門的同時,他將她從後座抱了出來。
溫嫺沒力氣掙扎,索性任由他抱着自己。
“放我下來吧。”
到玄關的時候,溫嫺拍了拍他的手臂,下來換了雙拖鞋進屋。
她思索着趙宇的事情,雖然心裏害怕,可是卻不得不去想更多的可能,心神不寧的在沙發坐下了。
“還好嗎?”
霍止寒倒了杯水給她。
溫嫺點點頭,“還好。”
“臉色這麼差,要不去睡會兒吧。”
“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在這兒坐會兒。”
說着,霍止寒便在對面坐下了,順手從茶几下面翻出來幾包零食,往溫嫺跟前堆了堆,他自己似乎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溫嫺帶着西西搬進來之前,他幾乎不知道家裏零食放在哪兒。
昨晚這些,他從架子上抽了本雜誌翻看。
見他並不多話,溫嫺也就隨他去了。
相處這麼久,她發現霍止寒有一點好,和他待在一起很少有需要說話的時候,各自拿本書便可以消遣掉一個下午,誰也不會覺得奇怪。
她以前是個啞巴,從小最大的消遣就是看書,即便後來司景治好了她的啞疾,她也還是保留了以前的習慣,不必要的時候很少開口。
一下午很快過去了。
期間偵查局來了兩個電話,詢問了一些下午案發現場的事情,溫嫺和霍止寒都一一作答了。
傍晚,溫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的醒來,只有廚房亮着燈,傳來一陣鍋碗瓢盆摩擦的聲音,也就是這聲音把自己吵醒的。
走到廚房門口才看到裏面的人影,有些難以置信。
“你在做飯?”
霍止寒回過頭,“你醒了?我吵醒你了?”
“嗯。”
溫嫺直接進了廚房,“你在做什麼呢?”
霍止寒面前的鍋里正煮着麪條。
“想來想去這個比較簡單。”
溫嫺猶豫道,“你煮了多久了?”
“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
溫嫺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了?還不夠?”霍止寒不明就裏,“要多久?”
“關火吧,夠了。”
溫嫺扯了扯嘴角。
跟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談做飯,那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她不打算浪費這個時間教他這個。
霍止寒試圖將麪條從鍋裏撈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似乎有些失敗,因爲那一鍋麪條基本成了麪糊,筷子一碰就斷了,根本夾不起來。
“連鍋端吧。”溫嫺從櫃子裏找了隔熱墊,轉身放在了餐桌上,“放這兒就行。”
砂鍋麪條,頭一次喫,也挺新鮮。
溫嫺也是餓了,拿着勺子和筷子,吹着氣便往嘴裏送。
“味道怎麼樣?”
“還不錯,要是有荷包蛋就更好了。”
“荷包蛋?”霍止寒猶豫着看了一眼廚房。
“跟你開玩笑的,我隨便喫兩口就行了,你喫麼?”
霍止寒卻說,“煎蛋又不難。”
說着,他便拿了兩個雞蛋又一頭扎進了廚房。
溫嫺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看都沒看一眼,繼續埋頭吃麪。
廚房裏發出油滋滋的聲音。
“哐當”一聲巨響,嚇得溫嫺一個激靈,筷子都掉了。
“怎麼了?”
她詫異的看向廚房。
“沒事。”霍止寒的聲音明顯不對。
溫嫺立馬放下勺子往廚房裏走,剛進門就看見鍋裏一陣陣噼裏啪啦的,雞蛋和鍋鏟掉在地上,一地狼藉。
霍止寒右手握着左手站的離竈臺老遠,臉色慘白。
溫嫺立馬拿着鍋蓋將鍋蓋上,然後關了火,“鍋有水不能倒油。”
“你沒事吧?燙着沒?”
“沒事。”
“什麼沒事?我看看,”溫嫺拉着他的手仔細查看,手背上被燙了幾個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你跟我出來,我去給你找藥。”
霍止寒被拉着走了好幾步纔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溫嫺拉着自己的手上。
上一次她這麼耐心的對待自己,也是自己受傷的時候。
都說女人身上有母性,有同情弱小的本能。
難道這也算是一種辦法?
“水泡別挑破,這兩天穿衣服自己注意點,藥膏一天塗兩次,早晚各一次。”
溫嫺將藥膏擱在桌上,“你自己塗吧。”
說完這話,她重新拿起筷子和勺子,繼續喫她的麪條。
霍止寒半天沒反應過來,“我都這樣了?你不給我塗?”
“你怎麼樣了?不就是燙了兩個水泡麼?手又沒斷。”
“你……”
“我喫完了,出去接西西和木木,你自己在家待着。”
說完這話,溫嫺便拿着車鑰匙出門去了。
留下霍止寒一個人端着個手站在餐廳,氣結。
溫嫺到琴房的時候,何瑩正在練琴。
西西站在鋼琴旁邊唱歌。
是一首法語童謠,西西唱的十分流利。
一首歌唱完,旁邊傳來熱烈的鼓掌聲,“真棒真棒,西西你太棒了!等到演奏會那天,我要讓全班同學都去!”
何瑩說,“我可不幫你弄票啊,讓你同學自己買。”
“姑姑真小氣!”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呢!”
西西一擡頭看到溫嫺,眼前一亮,“媽咪!”
溫嫺推開門進來,西西和木木便一前一後的撲了過來,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溫嫺無奈,“瑩瑩,我來接他們,沒給你添麻煩吧?”
何瑩立馬擺手,“沒有沒有,西西乖的很,至於木木麼,從小就是混世魔王,我早就習慣了!”
“你真的打算讓西西跟你一塊兒表演啊?”
“對啊,姐,你以爲我逗你玩呢?”何瑩從琴凳上起來,“你剛剛應該聽到了吧,西西唱的很好的。”
溫嫺摸着西西的頭,“我都不知道你有這個天賦,要不改天給你報個聲樂班系統的學學吧。”
西西立馬搖頭,“我不報班,我要跟着姑姑學!”
“你還真是會挑,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隊要你姑姑指點麼?”
何瑩立馬笑了,“多少人排隊也沒用,我就願意教西西。”
正說着話呢,溫嫺忽然覺得門外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卻又沒看見人,以爲是自己看錯了,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