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果不其然,短短一個小時之內,新聞發酵,輿論鋪天蓋地襲來。
“霍總,拆遷隊強拆打人的事情已經上了熱搜了。”
一進公司,公關部長便迎了上來,“我們給媒體那邊打電話試圖撤掉熱搜,但是架不住各大平臺紛紛上線,根本來不及。”
霍止寒說,“醫院那邊怎麼樣了?”
“孟助理那兒還沒消息呢。”
“先發個聲明,就說霍氏集團會對這次的事情負責到底,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如果戶主最終還是不同意拆遷,絕不動他的房子。”
“這……”
公關部的部長面色發僵,“霍總,這是不是說的太絕對了些?”
以往所有的危機事件出現,公關部第一時間發佈聲明沒錯,但是都是發一些擦邊球,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對,以免後面有反轉打臉。
三期工程是早就敲定了的事情,要是這一戶釘子戶真的死活不肯搬遷的話,那後面工程根本無法進行,損失就大了。
溫嫺一直跟在霍止寒身邊,見狀勸道,“陳部長,你先按照霍總說的去做,不放心的話,你聲明擬好拿過來給我看一眼。”
“好。”
公關部部長朝着溫嫺投去感激的目光。
有溫嫺把控着這個尺度,就算是以後出了什麼事,也有人共同承擔責任。
溫嫺和霍止寒的關係,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這擔保,基本等同於免死金牌。
跟進辦公室,霍止寒在給孟青打電話,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後腦勺上貼着一塊白色的紗布,隱隱還滲着血。
“人怎麼樣了?”
“行,等你回來再說吧。”
掛了電話,霍止寒一回頭看到溫嫺正看着自己,解釋道,“孟青說醫院那邊,人有點輕度的腦震盪,身上外傷很多,驗傷下來,事情不會小。”
溫嫺時候,“沒問戶主的訴求麼?這件事不能鬧大。”
“問了,那邊現在態度強硬,拒絕溝通。”
霍止寒皺着眉,“這件事你別管了。”
“這是藥業的投資,我不管誰管?”
“那戶釘子戶咬的這麼死,多少錢都不肯搬,背後一定是有人操縱,目前還不知道是霍氏的那家對手,你就別趟這個渾水了。”
“放心吧,”溫嫺倒了杯水遞過去,“喝點水,我沒那麼脆弱,沒有公司一遇到問題就把事情丟給上司的道理。”
“我要是遇到事就躲的話,霍氏藥業也不用我來打理了,你自己管不就行了?”
“這件事我會跟你一起處理。”
霍止寒忽然一怔,看着溫嫺。
這種並肩作戰的感覺忽然讓他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兒發生過似的。
霍止寒的目光讓溫嫺多少感覺到有些不適,她迅速的避開,話鋒一轉,“對了,今天這件事我們要處理的話,拆遷隊那些人都得出來道歉,那些人……是你二叔的人?”
霍止寒回過神,提到這個,也是眸色晦暗了幾分。
“嗯,我來處理。”
此時,距離工地出事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避暑山莊的書房裏,霍老爺子看到新聞便氣的不輕。
“這就是你辦的好事?”
電話裏,霍老爺子狠狠發了一通火,“你現在在哪兒?立刻給我滾回來!”
“不是跟您說了麼,我在外地辦事,辦完事纔回去。”
“混賬東西!你的人對止寒動了手,你還這麼若無其事?你把他當你的親侄子麼?”
“那是個意外。”
“意外?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我警告你,霍氏集團的總裁是誰也不能是你,沒有止寒也不會是你,你別給我動什麼歪心思!”
這話落下,旁邊的霍管家都捏了把汗。
這非要逼的狗急跳牆不可?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的霍正山冷冷的丟下一句,“我沒把他當侄子,您把我當過兒子麼?”
說完,電話直接掛斷了。
“喂?喂?”
霍老爺子差點氣的吐血,“混賬東西!”
“啪”的一下,擱下了電話。
偌大的書房裏響起霍老爺子冷呵的聲音,“把這個混賬東西手裏的資源都給我斷了,還有他要的那筆資金,立刻回收。”
與江州相隔三百公里的霖市,夜幕將碼頭籠罩。
船上都是裝運貨物的人。
碼頭上遠遠的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車窗裏的中年男人一臉慍色,緊皺着眉。
“二爺,您別跟老爺子置氣啊,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呢,霍少那邊兒畢竟受了傷,拆遷隊的人也太沒數了,能把霍少打傷,這不是給您找麻煩麼?”
“不是拆遷隊的事也會有別的事,這小子從小就跟我過不去,仗着老爺子偏愛,根本沒把我這個二叔放在眼裏。”
“可再怎麼說,您也是老爺子唯一的兒子。”
聽到這話,霍正山的臉色才緩和了些,可沒等他好轉多久,車窗外忽然傳來敲窗的聲音,十分急促。
“怎麼了?”
車窗搖下來,露出外面助手的臉,語氣急促,“二爺,剛剛江州藥廠那邊來電話,說錢沒到賬。”
“幾點了?”
“快十點了。”
霍正山也看了一眼手錶,臉色沉了沉,再撥電話回去,卻只有一片忙音。
老爺子竟然不接他電話。
再轉撥了霍管家的電話才接通。
“二少爺。”
“老爺子沒讓財務打錢給藥廠?”
電話一接通,霍正山便質問那頭。
霍管家說,“老爺說,一切等您回了江州再說。”
“我要那筆錢急用!這筆錢今天必須到賬。”
“二少爺,這是老爺的決定,您要是真的着急,就早點回來。”
霍正山還想說點什麼,可電話那頭傳來霍老爺子的冷呵聲,“還跟他廢話什麼?告訴他,不回來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以後他手裏的事情也別再仰仗霍家半分!好自爲之!”
聽到這話,霍正山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直接掛斷電話。
“二爺,怎麼樣?”
霍正山陰鬱着一張臉,冷冷道,“回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