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霍老爺子將一份文件擱在桌上,“只是國外分公司的市場拓展計劃,需要你給那邊回個消息。”
“讓孟青去對接就行了。”
“那邊的法務官,是小瑾。”
霍止寒的眉頭一皺,半晌接過文件,“我知道了,抽空我會給那邊回個消息。”
看着霍止寒拿着文件離開的身影,霍老爺子的神色愈發複雜。
霍管家從外面匆匆進來,“老爺,這……”
地上的瘦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昏過去了,一張臉青一塊紫一塊的,還留着半個鞋印,看起來十分慘烈。
霍止寒下手從來狠厲,這一點霍家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霍老爺子掃了一眼,“把正山叫回來。”
“現在麼?”
“立刻。”
“是。”
霍管家不敢多拖延,立馬聯繫霍正山。
剛剛在門口他也聽了一耳朵,要是霍正山真的派人對霍止寒下手的話,絕對在老爺子這兒過不去。
“二爺,老爺這邊讓您回來一趟。”
“我今天不在江州,改天再說吧。”
電話開的免提,聽到這話,霍老爺子的臉色沉的厲害,立馬衝着手機問道,“你不在江州?你在哪兒?”
“出去辦點事,您就別問了。”
霍老爺子壓着火氣,“什麼時候回來?”
“十天半個月吧,我這兒有批貨到了,我先掛了,爸,您注意身體。”
說完這話,電話直接掛斷。
霍老爺子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這還有什麼可問的,要不是心裏有鬼,他敢不回來?”
“老爺,事情還沒問清楚呢,這事兒要不還是等二爺回來吧。”
霍老爺子沉着臉,“讓人去打聽大廳,這個混賬最近都在幹什麼。”
“是,我這就去辦。”
另一邊,溫嫺接了司景的電話。
司景剛從山莊出來,便給溫嫺打了電話過去。
“我在山莊見到表哥了,你們回來了?”
“嗯。”
溫嫺拉開陽臺的玻璃門,走到陽臺上,“避暑山莊那兒,今天家宴?”
“什麼家宴,不過是找個由頭把人聚在一起,問問最近發生的事情,再把各自手頭的資源整理整理,互相交換,這種場合我最不願意去,要不是我媽……”
“算了,不提了,”司景很少在溫嫺面前提到蘇紅袖。
有這樣一個不明事理的母親,他自己都覺得反感。
溫嫺表示理解,“老爺子這麼急着把霍止寒叫過去,是因爲我的事情吧。”
“正要跟你說這個呢,事情變得複雜了,我在停車場看到表哥的保鏢捆着一個人,那人就是霍正山派過去的?”
“嗯,應該是。”
“看樣子,他是要質問老爺子這事兒了,霍正山有麻煩了。”
“怎麼說?”
“他們叔侄倆不和,老爺子一直盡全力在平衡,畢竟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現在就看誰先動手……”
“我在門外聽到了。”司景的聲音沉鬱了些,“他說霍正山派去的人要殺的是他。”
瓜田李下,誰也說不清他要殺的人是誰。
只要霍止寒一口咬死,人證物證都在,霍正山百口莫辯。
溫嫺握着電話的手微微收緊,“霍止寒這步棋,走的夠高明的。”
藉着這事兒,霍止寒怕是能拔掉霍正山手裏一大半的勢力,坐穩他霍氏集團少總裁的位置。
電話那頭傳來司景的詢問,“你就沒想過,他之所以這麼說,也可能是爲了護着你?轉移老爺子的注意力?”
“想過,但這不可能是他的目的,掩蓋掉霍正山是來殺我的真相,對他而言不過是捎帶手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溫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消磨了這份人情,“把事情擴大化,除掉霍正山纔是最大的利益。”
一個當年爲了溫氏集團的藥方可以跟自己離婚,再娶仇人女兒的男人,眼中第一位的永遠是利益。
感情對他而言不過是枯燥生活無聊的調節而已。
真正能讓他費盡心思謀劃的,只有利益,唯有利益永恆。
司景問,“那你下面打算怎麼辦?霍正山應該不會輕易收手。”
溫嫺說,“霍止寒不是想挑撥這父子倆關係麼?那咱們就幫他一把。”
讓這把火燒的更旺一點。
掛了電話後,溫嫺久久沒能入睡。
她一個人的時候,怎麼處理事情都不怕,但是有兩個孩子在身邊,她最擔心的是萬一惹急了霍正山,他會幹出跟六年前一樣的事情來。
木木她倒是不太擔心,畢竟她在霍止寒身邊,但是西西……
霍止寒到家的時候,二樓兒童房的房門虛掩着,透出幾分微弱的亮光。
他推開房門的一角,看到溫嫺坐在牀邊給西西蓋被子。
大概是開門時有風吹過,溫嫺一下子擡起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牀邊起身出來。
“剛回來?”
關上房門,溫嫺問了一句。
霍止寒‘嗯’了一聲,“二叔的事情我會解決好,你不用太擔心西西的安危,倒是你自己,上下班注意安全。”
溫嫺應了一聲,忽然問道,“喫晚飯了麼?”
“沒。”
“我給你煮點麪條。”
霍止寒微微一怔,看着溫嫺不由分說下樓的身影,他冷峻的臉上浮起幾分暖色,立馬跟了上去。
豆角燜面,溫嫺最拿手。
“鹹淡合適麼?”
“正好,要是明天還能喫到就更好了。”
“明天,我可能沒空。”
“怎麼了?”
溫嫺說,“明天我得去趟工地,藥業投資的那個項目已經開展了一段時間了,三期的地一直有點問題,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沒問題。”
霍止寒一口答應下來。
“不耽誤你別的事情吧?”
“不耽誤,藥業的投資本來也就是集團的事情,你對工作負責,我這個當老闆的布配合,難道要你一個人衝鋒陷陣?”
霍止寒擱下筷子,正色道,“以後遇到這種爲難的事情儘管找我。”
溫嫺微微笑了一下,低頭的瞬間眼底卻有些沉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