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霍止寒驚了。
溫嫺也驚了。
木木抓着八音盒,大聲地控訴,“這是弟弟第一次送我的八音盒,還被你摔壞了!你真的太過分了!一次比一次過分!”
霍止寒一臉震驚,“木木,你是因爲這個生氣?”
“不然我要爲什麼生氣?對!還有!”木木的聲音越發大了,小小的肩膀氣的發抖,哭出聲來,“你們都不告訴我我還有個弟弟!”
此時,西西已經掙扎着從溫嫺懷裏下來了,小跑到木木跟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大人一樣安慰她,“沒關係的,我再給你買一個!你別哭了!”
溫嫺心裏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孩子的心靈是最純潔的,哪有大人想的那麼複雜?
最後還是西西安撫了好一通,木木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但是看霍止寒的眼神還是很嫌棄,一副氣咻咻的樣子。
霍止寒的辦公室裏,兩個孩子被孟助理領着去休息室喫東西,剩下溫嫺和霍止寒四目相對。
“抱歉,我不知道西西會來。”
“你以爲一句抱歉,這件事就過去了?”
霍止寒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你挺有本事的,兒子也有本事,都知道從木木這兒下手。”
溫嫺皺了皺眉,縱然有很多話可以解釋這一切,但是她卻不願意多說。
“待會兒我會讓人來接西西,他不會待太久的。”
“隨便你。”
丟下這話,霍止寒的目光便回到電腦上,不再看她。
溫嫺從辦公室出來便給蔣楠楠打電話,那頭卻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也不知道是跑到哪兒瘋去了。
正要進電梯,手裏忽然傳來一陣震動的聲音,溫嫺起先還以爲是蔣楠楠,可接聽了才聽到那頭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溫嫺。”
時隔五年,溫振華的聲音和當年相比沒有任何變化,對她的語氣永遠嚴厲,頤指氣使,“你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你。”
溫嫺攥緊了手機,很快平靜下來,“好啊,不過我現在沒空,等我下了班再說吧。”
溫振華彷彿沒聽懂她的意思似的,語氣沉沉,“半個小時後我在霍氏集團旁邊的咖啡館等你。”
半個小時?
溫嫺看了一眼表,暗自冷笑。
一個半小時後,看着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溫嫺才慢悠悠的下樓去往咖啡館。
一到地方,便看到溫振華那張老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五年不見,溫嫺覺得他蒼老的不是一點半點,鬢邊的頭髮竟然全都白了,整個人也憔悴的很。
即便這樣,見到溫嫺,他還是一臉的嚴厲,沉着一張臉質問她,“你讓我在這兒等了你一個小時!”
溫嫺淡淡開口,“一個小時而已,預約要見我的人等幾天的都有,對您,我已經是破例了。”
“預約?”溫振華的一張臉氣的鐵青,“我是你爸,你拿我跟那些人相提並論?”
說着,他將溫嫺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別以爲你現在治好啞疾了,你就翅膀硬了,不管你飛到哪兒,還不是都得回到江州,回到溫家?”
溫振華眸色一沉,想起了來的目的,“網上指責淼淼的那篇文章是你發的麼?”
溫嫺早就料到,“不是。”
確實不是她發的,是蔣楠楠發的。
“除了你還有誰會發那些東西?內情知道的那麼詳細,除了你還有誰?”
“所以呢?”
三個字的反問落下,溫振華直起身子道,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要是你發的,你現在立刻就給我刪除,你對我有怨氣你衝着我來,你拿你妹妹撒什麼氣?她都快跟霍止寒結婚了。”
“她結她的婚,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溫嫺的手指繞着水杯打轉,幽幽提醒道,“按理說她六年前就該和霍止寒結婚了呀。”
溫振華面色一僵。
“當初嫁進霍家的,不就應該是溫家最完美的二小姐麼?”
“你果然是回來報復的,”溫振華的臉色迅速冷了下來,“我警告你,不要做出任何傷害淼淼的事情,否則的話休怪我不念父女情意。”
“我跟您之間有父女情意麼?”
溫嫺冷冷的看着他,“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想問您一句,我母親當初究竟是怎麼死的?”
溫振華面色一僵,忽然就站了起來,椅子腿從地上摩擦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咖啡廳裏其他人不悅的朝着他們的方向看來。
看着溫振華見了鬼的臉色,溫嫺卻氣定神閒的攪拌着咖啡,淡淡開口,“你別害怕,就算我母親真的是你殺的,也已經過了追溯年限了,你怕什麼呢?”
二十多年都過去了,就算是現在證據齊全,也奈何不了他。
這就是溫嫺最心痛的原因!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跟你說的這些?是不是那個死老太婆?”
“哐當”的一聲,溫嫺猛地丟下咖啡勺,碰在杯壁上發出尖銳的金屬音。
她的目光冷的可怕,“你再說我姥姥一句不是,我敢保證網上關於溫淼淼的輿論會頻繁到你壓都壓不下去。”
“你這是承認是你乾的了!淼淼可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做?”
“她造謠我有私生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是她姐姐呢?那會兒您又在哪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我不知道你回來!”
“別演了,真父女情深,我當初不至於離開江州,一走五年,別說溫淼淼算我哪門子的妹妹,您又算我哪門子的父親呢?”
溫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或許,我其實該叫你一聲二叔?”
溫振華的瞳孔猛地收縮,不可置信。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瘋了不成?”
“我在說什麼,你心裏一清二楚。”
“小時候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
“您說呢?”溫嫺的脣角提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戴好了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