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想吐?”霍止寒擱下筷子看着她,將信將疑。
溫嫺好不容易將胃裏的噁心壓下去。
這次懷孕的孕吐反應比之前嚴重多了,醫生來過兩次,帶着各種儀器,檢查的很仔細,卻說孩子非常健康。
“好點了嗎?”
霍止寒拍着她的後背。
溫嫺點點頭,眸色卻微微一沉。
一道寒光閃過。
霍止寒痛呼一聲,猛地甩開溫嫺,連着退後了好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腹位置。
一塊尖銳的玻璃扎進了襯衫裏面,血很快就將襯衫染紅,蔓延了出來。
溫嫺迅速站了起來,扶着椅子站到餐桌後面。
霍止寒握着小腹的玻璃片,咬牙切齒,“你哪兒來的玻璃?”
溫嫺看了洗手間方向一眼。
上次的爭執中,她打碎了浴室的鏡子,在保潔收拾之前藏了一塊碎玻璃,打磨到今天,纔有了這種鋒利的效果。
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襲來,霍止寒的額頭滲出冷汗。
他的腳步已經有些虛浮了,“你就這麼想我死?”
溫嫺後退着,和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冷漠的樣子落在霍止寒的眼中,怒火瞬間就衝了上來,這比刺傷他更讓他覺得憤怒,“殺了我你以爲你就能跑出去是嗎?”
“你以爲這麼容易?”
走了沒兩步,他的眼前開始發暈,扶着椅子緩緩倒在了地上。
昏過去之前,他還狠狠的喊着,“溫嫺!”
見他倒下,溫嫺立馬去拍門。
“砰砰砰”的拍門聲後,門上打開一道防盜窗,“太太?您有什麼事麼?”
溫嫺衝着外面着急的比劃着,對方也看不懂。
她索性讓到一側,指着地毯。
“霍總!”
門外的保鏢驚呼一聲。
下一秒,‘嘩啦啦’的鎖鏈聲傳來。
霍止寒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小腹上的傷口縫了八針,纏了厚厚的一層繃帶。
“霍總,您終於醒了,”孟助理的聲音從牀邊傳來。
霍止寒一睜開眼便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不顧傷口的疼痛,抓住孟助理質問道,“溫嫺呢?”
“您不能動,這樣傷口要崩開的!”
“我問你溫嫺呢?”
“她是不是跑了?”霍止寒怒火滔天,“還不趕緊去找!你在這兒幹什麼?我死不了!”
孟助理面色一僵,嚇得不輕,“太太沒跑,還在那邊,您放心。”
霍止寒一怔,“她沒跑?”
“是啊,太太沒跑,是她叫了保鏢把您送到醫院,她哪兒都沒去,保鏢當時只顧着送您來醫院,門都沒鎖,回頭想起來的時候都嚇死了,可回去一看,太太在屋裏坐着,哪兒也沒去。”
孟助理將霍止寒扶着坐下,小心翼翼道,“霍總,您這傷是……”
霍止寒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似的,冷眸中浮着幾分困惑。
溫嫺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捅了自己這一下,好不容易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逃跑的機會,她居然沒走?
那究竟是爲什麼要這麼幹?
正想着,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何小姐來了。”
“霍止寒!”
何瑩的聲音拉回了霍止寒的思緒。
“嗯。”
何瑩放下包,一臉的急切,“我聽說你受傷就趕緊過來了,怎麼回事啊?你這是碰到劫匪了還是怎麼了?”
霍止寒神色淡淡,“沒事,不小心碰的。”
“不小心碰你能碰到縫這麼多針?我都問了主治大夫了!”
“真的沒事,別擔心了。”
霍止寒看着何瑩,“最近也不見你,跑到哪兒瘋玩去了?”
何瑩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說我,明明是你,你說你這幾個月神出鬼沒的,你都幹什麼去了!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你不會幹什麼違法交易去了吧?”
霍止寒笑了一下,牽動到傷口,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事吧?”何瑩露出擔心的神色。
“沒事。”
“你放心吧,不會做什麼違法的交易的,新的鋼琴用着還順手麼?”
“一般般,還是我之前的那臺好用,”何瑩皺了一下眉,“說到這個,我剛想問你呢,我前兩天讓人去南郊別墅那邊幫我把鋼琴擡回來,怎麼沒見到阿嫺姐?陳姐說,阿嫺姐都搬走兩個多月了,怎麼回事啊?”
“她身體不好,送她到外面休養去了。”
“送到哪兒去了?”
“這個你就別問了,爲了她的安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何瑩正要追問,卻被霍止寒打斷,“好了,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我這兒沒什麼事。”
聞言,何瑩只能應聲答應。
離開醫院後,何瑩在醫院門口打了輛車。
“師傅,麻煩去老城區。”
裁縫鋪裏,沈君安泡了茶。
何瑩一進門就說了醫院的事情,“這是我偷偷找來的。”
司景看着何瑩帶來的X光片子,一邊看一邊說,“不是普通的刀具,傷口很深,銳器周圍形狀也不規則,像是……玻璃片。”
“對,就是玻璃片。”
何瑩從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我把這個也找來了,真的是沒別的線索了,我還問了他阿嫺姐的事情,他連我都不肯告訴,應該是不相信我。”
沈君安倒了茶遞給她,“彆着急,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昨晚。”
“那十有八九這傷口是跟溫嫺有關了。”
沈君安皺了皺眉,“溫嫺爲什麼突然扎傷他呢?”
司景說,“或許是想逃出來。”
“這不對,看守她的肯定不只是霍止寒一個人,還有別的保鏢,扎傷他一個人有什麼用?”
沈君安的目光忽然落在桌上的塑料袋上,“這是那塊玻璃?”
“嗯,”何瑩點頭,“聽你們的話,我從手術廢棄箱裏翻出來的,這有什麼用啊?”
沈君安將那塊玻璃翻檢出來,拿到旁邊沖洗一遍後,招了招手,“你們來看。”
司景和何瑩立馬湊過去。
玻璃片清洗過後,上面出現一道微乎其微的劃痕,似乎是怕被人發現,所以故意刻畫的很隨意,上面歪歪扭扭的畫着一些難以辨認的筆劃。
“江?”
沈君安辨認了半天,“你們看看,是不是江?”
“好像是江。”
何瑩眸色一亮,“阿嫺姐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她被關在江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