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陳姐。】
溫嫺披着衣服在沙發裏看書,陳姐端着一小盅燉湯過來。
這幾天她一直都怏怏的,虧得陳姐忙前忙後的照顧她,只要一有機會就讓她喫點喝點什麼,這才恢復的好了些。
“謝謝我幹什麼?這人蔘都是孟助理送來的,還有那些補品,這兩天都是一直往家裏送,您要是不喫的話,都浪費了。”
溫嫺喝着湯,眼角的餘光瞥過客廳的一角,孟助理剛放下一大堆東西。
這幾天雖然霍止寒一直沒回來,但是家裏的東西卻一直沒斷,孟助理每天早上一大早都會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來一趟。
她雖然不跟他說話,但是卻都看在眼裏。
“陳姐,這兩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陳姐指着廚房,“廚房還有蔘湯呢,孟助理你還沒喫午飯吧,也喝點,我去給你盛。”
“不用忙了。”
儘管孟助理說着不用,陳姐還是去了。
溫嫺將蔘湯放回桌上,低着頭翻書。
孟助理見了,猶豫道,“太太,霍總這兩天不回來,是怕你看到他喫不下東西,其實他一直很關心你。”
溫嫺冷冷的嗤了一聲。
這大半年來,霍止寒的所作所爲早就讓她身心俱疲。
祁巖的死,姥姥的死,哪一件不是他一手促成的?
現在又來打着關心自己的幌子想要做什麼?
【他這不是關心我,是佔有慾。】
對於霍止寒而言,自己就是一個玩具,他從溫振華手裏買來的玩具,即便這個玩具他無感,根本不喜歡,但是既然是他買的,就是屬於他的物品,就算是毀了也不會讓別人碰她。
“太太,不是這樣的。”
孟助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您是不是還在因爲姥姥的事情怨恨霍總?”
【我不該恨他嗎?】
溫嫺冷冷的看向孟助理,【如果是你的親人,你能做到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可霍總不是不想救姥姥,出事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讓人撤標了……”
溫嫺一怔。
霍止寒讓人撤標了?
【可是他報警了!如果不是他報警,姥姥根本不會死。】
“報警?”孟助理詫異的看着她,“誰告訴你是霍總報的警?”
“綁匪突然提出要一箱金條,霍總說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他親自去做交易,自己一個人去的,連我都沒帶!”
溫嫺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
【不可能,那姥姥怎麼會?】
“醫生沒告訴您麼?姥姥舊傷復發,在被綁匪帶走的第二天就已經去世了,是綁匪想要拿到更多的錢,所以一直在跟我們周旋!”
溫嫺的臉色瞬間慘白。
不可能!
怎麼會是這樣?
她握着書頁的手猛地顫抖起來。
“刺啦”一下,書頁整個被撕開,她茫然的看着膝蓋上的書本,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書上,實現模糊,根本看不清上面寫的什麼。
霍止寒是想要救姥姥的?
孟助理嘆了口氣,“警察是後來趕到的,具體是誰報警我也不清楚,但總之不可能是霍總,他一個人去交易,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差點出事,您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
真相跟她所以爲那些完全相反。
“太太,別再和霍總慪氣了,這段時間他都住在公司,人都瘦了一大圈。”
孟助理走後,溫嫺一個人盯着書看了很久。
是自己誤會他了麼?
入夜,溫嫺怎麼也睡不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傳來引擎的聲音,她一下子就從牀上翻坐起來。
想到孟助理說的話,她打算和霍止寒好好談談。
等了很久,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溫嫺微微一怔,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便去開門。
“止寒哥,幹嘛突然帶我來這兒啊?怪遠的。”
“遠麼?這兒清靜,市區的房子住了太多人了。”
“可是溫嫺不是住在這兒麼?”
“她算什麼?不過就是我放在這屋子裏的一件擺設,我想做什麼,想帶什麼人回來,跟她有關係麼?何況你是我的未婚妻!”
“……”
倆人的談話落在耳中,溫嫺扶着樓梯的手一點點的收緊,指甲幾乎要扣進木質的扶手中,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一件擺設!
果然,在霍止寒的眼裏自己不過就是一件擺設。
她還傻傻的信了孟助理說的那些話,以爲他對自己真的有多關心,還以爲這段日子都是自己在誤會他。
樓下傳來兩個人上樓的腳步聲,溫嫺迅速躲回房間裏。
隔着一堵牆,她清晰的聽到隔壁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
“止寒哥,你好壞啊!”
“我先去洗澡,你等我。”
“……”
溫嫺猛地捂住了耳朵,自欺欺人一樣搖頭,試圖驅散腦子裏那些想象出來的畫面,可卻怎麼也騙不了自己,她順着牆壁一點點滑到地毯上,喉嚨裏苦的厲害。
隔壁的水聲嘩啦啦的傳來,不斷的鑽入她的耳中。
溫嫺再也忍受不了,她跌跌撞撞的跑進進浴室,連衣服都沒脫便將自己泡在浴缸裏,擰開了浴缸的水龍頭,浴缸裏很快就灌滿了水,她將整個身子都埋進了水裏,洗刷着耳邊縈繞不絕的那些聲音。
而隔壁,男人點了一根雪茄坐在沙發上,身上的衣服紋絲不亂。
浴室裏嘩啦的水聲絲毫沒有吸引到他。
嫋嫋的煙霧中,他臉上的慍色越來越深。
這些日子來,溫嫺沒有給過他一則短信,也沒有任何聯繫,今天他帶着溫淼淼回來,在客廳待了那麼久也不見她出來。
在那個女人的眼裏,好像真的巴不得自己永遠消失,自己的一切都跟她毫無關係。
是,她從來都不是自願嫁進霍家的。
想到這兒,霍止寒的臉色更沉了。
浴室裏傳來溫淼淼的聲音,“止寒哥,浴室裏怎麼沒浴巾啊,你幫我拿一下浴巾!”
霍止寒回過神,眉頭皺了一下。
“止寒哥,你在外面嗎?”
“止寒哥?”
溫淼淼從浴室裏探出頭,露出疑惑的目光。
沙發上只剩下一陣還未散去的煙霧,不知道什麼時候,霍止寒已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