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嫺猛地攥住了胸口的衣服,心臟疼的彷彿要從胸膛裏破裂出來一樣,秀氣的五官都擰的變了形。
“沒事吧溫嫺?”
沈君安扶着她,“我去叫醫生。”
見溫淼淼還不走,沈君安呵斥道,“你還在這兒幹什麼?滾蛋!”
溫淼淼被嚇得一個激靈,踉蹌了一步,“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當你這兒我願意待着呢?”
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走廊。
沈君安要去叫醫生,被溫嫺拉住。
“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溫嫺死死地咬着牙,壓抑的連手語都比劃不出來。
半晌,她‘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溫嫺!”
沈君安臉色慘白。
輸液針扎進靜脈中,醫生將輸液的速度調慢了些,囑咐道,“病人現在的情緒太激動,建議要靜養,不能再受刺激了。”
“好的我知道,麻煩你了醫生。”
“應該的。”
醫生走後,溫嫺幽幽轉醒。
沈君安在牀邊坐下,“還好嗎?”
溫嫺不點頭也不搖頭,腦子裏都是溫淼淼剛剛說的話。
姥姥被綁匪劫持是因爲霍止寒,她那麼苦苦哀求霍止寒救姥姥,他都無動於衷,不僅僅這樣,他甚至還報警,導致綁匪撕票。
姥姥是他間接害死的,他是一個殺人兇手。
“遇到這種事情報警,也是人之常情。”
沈君安給她蓋好被子,安慰道,“你別把溫淼淼的話放在心上,她是巴不得見你過得不好,跑來煽風點火。”
【她說的沒錯。】
溫嫺伸出手,遞給沈君安一個U盤。
“這是什麼?”
【我在潞城的時候,霍止寒帶我參加一個聚會,聚會上遇到一個女孩,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沈君安的瞳孔猛地收縮,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U盤,“那個女孩是不是叫顧珊?”
溫嫺點點頭。
沈君安震驚了好一會兒。
“這裏面的內容你看過嗎?”
溫嫺搖搖頭。
從顧珊把U盤給她到現在,她還沒機會知道這裏面是什麼,但是她猜測或許跟霍止寒他們那羣人之間的交易相關。
【應該是和我上次竊聽到的事情相關。】
沈君安微微一怔,“你是想報復霍止寒?”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溫嫺的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因爲流淚太多,已經紅腫的不像樣,此刻卻像是一潭死水,已經激不起一絲波瀾。
她手無縛雞之力,沒辦法讓霍止寒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那些交易可以,她很確定霍止寒和包總的交易是違法的。
沈君安握緊了U盤,“你放心,我會立刻去調查,如果真的和霍止寒有關,我一定會親手把他送進大牢。”
溫嫺艱難的點了一下頭,心裏面卻一片荒涼。
“你好好休息,有時間我就來看你。”
【嗯。】
霍止寒剛到家,便看到停在門口的警車。
“霍先生,我們接到舉報,說你涉嫌走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爲首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神情嚴肅。
蘇紅袖急的直喊,“怎麼可能?你們弄錯了吧?”
霍止寒卻面不改色,彷彿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幕似的,“可以,不過我希望你們能有確實的證據,不要讓我白跑這一趟,浪費我的時間。”
警察微微一怔,“上車吧,霍先生。”
警車呼嘯而過,蘇紅袖嚷嚷着要給霍老爺子求助。
吳媽說,“夫人,警察走了已經。”
蘇紅袖的的眸色幾乎瞬間平靜下來,進屋撥了個電話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連着打了三遍都是關機狀態,她煩躁的將手機摔在了沙發上,“人死到哪兒去了?消失了這麼多天!”
吳媽倒了茶來,“夫人,您先冷靜一下,我看事情還沒那麼嚴重。”
“沒那麼嚴重?還要怎麼嚴重?我剛接到的消息,霍氏集團董事會那邊已經準備召開年終會議,這次就是要商量股權重新分配的事情。”
“您怕什麼?少爺是大股東,不管怎麼樣,您的地位都無可撼動。”
“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可不算好過。”
蘇紅袖扶着沙發,臉色陰沉,“原本以爲沒了那個啞巴,事情能順利一點,沒想到溫淼淼也不是個喫素的,還有那個何瑩,總是我心裏的一根刺。”
“你別急,那邊……不是暫時還沒消息麼?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提到‘那邊’,蘇紅袖看了一眼丟在沙發上的手機,若有所思。
三天後,姥姥葬禮。
天空灰濛濛的,下了一場小雨。
溫嫺抱着姥姥的遺照,司景在一旁替她撐着傘,自己的半邊肩膀都溼透了。
陳競、和沈君安都來了,還有劉爺爺。
墓地是司景幫忙安排的,負責殯葬的司儀將姥姥的骨灰放置進去,幾個工作人員負責將墓地蓋上。
“家屬三鞠躬。”
溫嫺強忍着眼淚,對着墓碑上的照片鞠躬。
這輩子還沒來得及報答姥姥的養育之恩,再也報答不了了。
“阿嫺,要節哀,姥姥在天上也不希望你這麼難受。”
身邊傳來司景的聲音,“該受到懲罰的人終究會有報應的。”
“是啊,那個霍止寒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麼?他這種人肯定要蹲一輩子大牢,永遠不會再出來的。”
陳競惡狠狠的詛咒着。
三天前霍止寒被警方帶走後,一直在被審問走私藥品的事情,沈君安親手負責的案件,U盤裏面的證據足以讓霍止寒去蹲大牢。
沈君安沒說什麼,拍了拍溫嫺的肩膀,將手裏的花束放在了姥姥墓碑前。
墓園的入口處忽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一道身影撐着傘下車,朝着他們走來。
陳競率先看見的來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霍止寒?”
聽到這三個字,溫嫺狠狠一怔,猛地轉身望去,瞳孔收縮。
他竟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