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安看着溫嫺，“是霍止寒讓你去調查啊？”
面對沈君安的逼問，溫嫺的目光躲閃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
沈君安沒能叫住溫嫺，眼睜睜看着她的車揚長而去。
到了姥姥家，溫嫺按了好幾次門鈴裏面都沒人應答。
“你是張奶奶的外孫女麼？”
對門的門忽然開了，裏面有個中年女人的身影探了出來，一臉疑惑的打量着溫嫺，“張奶奶被送去醫院了，你不知道麼？”
溫嫺臉色一變。
仁和醫院急診。
溫嫺急匆匆從外面趕來，差點撞到拿藥的護士，導診臺那邊，比劃了好半天都沒人看得懂她的意思。
“嫂子？”
一道熟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司景。】
溫嫺轉過身，迎面看到司景。
說明了情況後，司景詢問了導診臺，知道姥姥在急診，這才帶着溫嫺趕過去。
“姥姥。”
“哎，”病牀上，姥姥看到司景和溫嫺，愣了一下，“阿嫺，你怎麼來了？”
溫嫺急的一雙眼睛通紅，【姥姥，你怎麼樣了？】
“哎呀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蹭破了點兒皮，自己回家抹點藥就好了，小競非不放心，把我送到醫院來。”
順着姥姥的目光，溫嫺這纔看到旁邊站着的少年。
【是你？】
少年一頭金色的頭髮，在蒼白的急診科裏顯得格外扎眼。
這不是那天在小區裏羊癲瘋發作的少年麼？
一見到溫嫺，他撓了撓頭，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神色，侷促道，“姥姥年紀大了，萬一有點傷筋動骨的，我擔心不好，所以才帶她來的，是我大驚小怪了。”
溫嫺搖搖頭，【謝謝你。】
姥姥拉着溫嫺，“多虧了小競呢，幫我抓小偷，你不是說要來喫晚飯麼，我想着出去買條魚，結果包被人給搶了，我追小偷，偏偏摔了一跤。”
【姥姥，您這麼大年紀了，還追小偷，您真是！】
溫嫺氣的不打一處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怎麼辦？】
司景在一旁安慰，“人沒事就行，我問了給姥姥上藥的醫生了，就是皮外傷，不用住院。”
溫嫺這才鬆了口氣，看着姥姥膝蓋上包紮的紗布，還是心疼不已。
陳競揹着姥姥送到車上，司景也跟着出來，將藥遞給溫嫺。
“用量用法都寫在裏面了，這幾天我會抽時間去看姥姥，你不用太擔心。”
【謝謝你啊。】
“不用跟我客氣，”司景看了一眼溫嫺的車，皺眉道，“那個少年，你認識麼？”
【之前見過一面，算是認識吧。】
“嫂子，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少年看着……”
【我知道，我會問清楚的。】
溫嫺也覺得奇怪，姥姥看起來似乎跟這個少年很熟的樣子。
想到之前他在小區跟蹤自己的事情，她心裏也有些不安。
溫嫺開車帶姥姥回去。
開了門，溫嫺指着臥室的方向，讓少年將姥姥送到臥室。
【姥姥，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少年連忙擺手。
溫嫺卻點點頭，【我知道的。】
從臥室出來後，溫嫺給少年倒了杯茶。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手機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她遞給少年看。
少年立馬搖頭，“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之前救了我，我做這麼點事情算什麼，對了……”
少年從口袋裏翻出一個信封，“這個給你。”
溫嫺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是紙鈔。
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甚至還有五塊的，零零碎碎，厚厚的一沓。
“這是你之前給我墊的醫藥費，我還沒湊齊，只能先還給你這一部分，剩下的我會慢慢打工還給你的。”
溫嫺微微一怔，將信封推了回去。
【不用了。】
“不行，你必須得收下。”
少年的態度很執着，“我從來不欠人人情。”
溫嫺沒轍，只能暫時不提這話。
【所以這段時間是你一直在姥姥身邊幫她忙？】
她已經聽姥姥說過好幾次了，有個少年經常在她身邊幫忙，有點什麼髒活兒累活兒，都搶着來幫忙幹。
溫嫺起先還以爲是社區服務老人的義工。
少年點了點頭，有些侷促。
【你之前是在跟蹤我吧？】
看着這話，少年的臉色忽然一白，一副想解釋卻又無從開口的樣子。
端詳了他半天，見他汗都出來了，溫嫺無奈。
【你叫什麼？】
少年這纔回過神，猛地一下站的筆挺。
“我叫陳競，競賽的競，叫我小競就行。”
溫嫺點點頭，【我幫你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多想，錢既然已經還我了，也就不欠我什麼了。】
看着少年還有些僵硬的面容，溫嫺又說，【待會兒留下來喫飯。】
陳競的臉色這才緩和了，立馬勤快的幫忙拎着菜往廚房裏送，“我幫你，平時都是我幫姥姥摘菜的，姥姥說我摘菜摘的很乾淨。”
溫嫺笑了一下，點點頭。
陳競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這個年紀按理說應該還在上學，可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在社會上很久了。
陪姥姥喫完晚飯，溫嫺便走了。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陳競立馬搖頭，“我住的不遠，我走回去就行，你忙你的吧。”
見他跑的飛快，溫嫺也叫不住他，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許久，默默地收了回來。
她開車繞着小區兜了一圈，遠遠的看到陳競上了公交車，便跟了上去。
司景說的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
夜色已深。
溫嫺開了半個小時的車，等到陳競在終點站的前一站下了車，環顧四周，竟然是老城區，沈君安家的裁縫鋪就在這附近，她下午還來過。
周圍一片的牆上都化了待拆遷的標記，陳競住的地方還在更偏僻低矮的巷子裏面。
溫嫺的車開不進去，只能下了車，遠遠的跟着。
走了一段路後，忽然看不到陳競的身影了。
“你跟蹤我？”
一道男聲從身後的黑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