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臥室裏,溫淼淼正在打電話。
“婷婷,你不知道,今天你哥他看到那個啞巴,一開始都氣的不行了,要不是司景出來維護她,幫她解釋的話,我看她明天就得被趕出去。”
“後來呢?”
“後來就算是止寒哥知道這事兒是我乾的,他壓根兒都沒有怪我,我說什麼來着,他根本沒把那個啞巴放在心上。”
電話那頭,霍婷婷笑了一聲,“那我是要恭喜你嘍,看來你離成爲我堂嫂又近了一步。”
“這話其實……”
房門陡然從外面打開,溫淼淼嚇得一個激靈,“爸。”
她忙把手機掛了。
溫振華握着門把,面色有些沉,“你今天都幹什麼去了?”
溫淼淼面色一僵,“沒,沒幹什麼啊……”
“我剛剛都聽見了,小張也都告訴我了,今天這事兒,你太大膽了!”
“爸……”
溫淼淼嚇得臉色發白,“爸,你聽我解釋,我……”
“下次做這種事之前,你得過過腦子。”
聽到這話,溫淼淼神色一滯,詫異的看向溫振華,“爸,你……不怪我?”
溫淼淼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原本以爲父親知道自己又算計溫嫺,還搭上了司景,一定會把自己媽個狗血淋頭的。
溫振華面不改色,“溫嫺這步棋,算是廢了。”
“爸,您這話什麼意思?”
“我沒想到她仗着霍家,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我就不該把她嫁到霍家去。”
“我早就說了,要防着她點兒,她心眼可多了。”
“但你也不應該這麼擅自行事,”溫振華看了溫淼淼一眼,“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霍止寒不跟你計較的話,遇到別人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溫淼淼嘻嘻一笑,“爸爸,止寒哥對我真的挺好的,你看,今天鬧成這樣,他不僅沒怪我,晚上還陪我喫飯了,說明他根本沒把溫嫺放在眼裏,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
“爸爸,你看你,當初要是把我嫁過去多好?”
溫振華皺了皺眉,神色有所鬆動。
近日溫氏集團接連受到市場監督部門的抽查,好幾批藥品都被扣下了,客戶那邊的訂單也一直在延期,再加上地產這邊投資失利……
想到這兒,溫振華拍了拍溫淼淼的手背,“我不反對你跟霍止寒接觸,但是女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溫淼淼大喜過望,“您說。”
“淼淼,你得想辦法從霍止寒那兒拿到一份競標的內部資料。”
聞言,溫淼淼一愣。
翌日。
溫嫺去見了沈君安。
約在老地方,到的時候,沈君安像往常一樣點了一壺茶。
溫嫺放下包,【祁巖呢?】
“他今天有個案子要開庭,估計夠嗆能趕得上過來。”
溫嫺點點頭,表示理解。
【嗯。】
昨天雖然溫淼淼把自己打暈了,但是在暈倒之前,溫嫺清楚的記得自己在墓碑上看到的照片和名字。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溫家諱莫如深的那個名字,會和自己的母親有關係。
溫嫺斟酌了好一會兒,【你之前跟我提過,說你懷疑當年溫淑蘭和溫國華的死,和溫振華有關,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時間過去太久了,沒辦法追溯,溫國華是車子墜崖,而溫淑蘭是在海上失蹤,幾乎就是前後的事情,有疑點,但是都沒證據。”
“怎麼了?怎麼突然提到他們倆?”
【我昨天跟蹤溫振華,跟到了墓地。】
見溫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沈君安意識到不太對,“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你說中元節他去祭奠的人是我母親,可我昨天看到了他去祭奠的人。】
“他祭奠的人,你認識?”
溫嫺點頭。
“是誰?”
溫嫺的目光復雜,手指在桌上輕輕地劃了幾筆,
沈君安一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確定麼?怎麼會是她?”
溫嫺鄭重其事的點了一下頭。
她在桌上劃的是一個‘蘭’字。
她很確定,而且墓碑上的照片和姥姥曾給她的照片一模一樣,暗室裏面也是那張,黑白照片,裏面的女人笑的很明媚。
溫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發抖,腦子裏混亂一片。
這麼多年,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就是溫家當年收養的養女溫淑蘭。
“你等等,我理一下,”沈君安在桌上擺弄着茶杯,“溫家到溫振華這一代,長房一共就溫國華和溫振華這兄弟倆,再加上溫家老爺子當年收養了溫淑蘭,溫振華和溫淑蘭生下了你?”
“這不對啊,溫淑蘭只是溫家的養女,她要跟溫振華在一起,家裏沒理由不同意,何必要離開江州呢?”
【我不知道。】
“溫淑蘭……溫振華……溫國華……”
沈君安嘴裏翻來覆去的念着這三個人的名字,忽然擡起頭,“這不可能啊,溫淑蘭當年是在海上失蹤的,你……”
“阿嫺,有沒有可能,你母親當年是被逼迫的?”
溫嫺面色一僵,【爲什麼這麼說?】
“據我瞭解,溫淑蘭當年在藥理上造詣極高,在那個年代更是爲數不多出國留過洋的女大學生,溫家老爺子很喜愛她,當時溫家的藥房,有一半都是她在管理。”
【是我母親在管理?】
“對,這些我們也查了很久,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溫家忽然把溫淑蘭趕出去了,算算時間,就是懷上你的那段時間。”
【這也不對,如果是逼迫的話,懷上我以後,溫家沒必要把我母親趕出去啊。】
沈君安眉頭緊鎖,“可惜當年的人幾乎都不在了,你又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這件事真的不好查。”
溫嫺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一個人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