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希望能幫到她,能看到她過得好,否則也不會決定回國工作。
【那就什麼都不要做】
“爲什麼?”祁巖眉頭蹙起,不可置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短信是溫淼淼發給你的。】
溫淼淼的警告還在耳邊迴盪,如果把霍家和溫家比成一桶渾水的話,自己已經陷在裏面了,她不能讓祁巖再牽扯進來。
“溫淼淼?”祁巖眉頭一皺,“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高中的時候,溫淼淼比他們低一個年級,所以祁巖和她並沒有什麼交集,只是知道她是溫嫺的妹妹而已。
溫嫺愣了一下,腦子裏掠過一個猜測,她懷疑溫淼淼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讓祁巖帶自己走,【我不知道。】
“溫嫺,”祁巖漸漸平靜下來,苦心勸道,“不管是誰發的短信,這些都是事實,溫家對你不仁,你沒必要再委屈自己爲了他們留在霍家了。”
溫嫺搖搖頭。
【我留在霍家不是爲了他們。】
“那你是爲了誰?”
祁巖不解,姥姥都已經手術順利出院了,只要溫嫺願意,完全可以帶着姥姥離開這個是非地。
溫嫺猶豫了一會兒,跟祁巖坦白了。
【我想查清楚我媽媽的死因。】
溫嫺說了溫家酒莊的事情。
祁巖一愣,“你懷疑是溫振華害死了你媽媽?”
溫嫺點了點頭。
沉默了好半晌,祁巖緩和下來,“是不是查清楚這件事之後,你就會離開霍家?”
【嗯】
祁巖神色嚴肅,“那我幫你查。”
溫嫺皺了皺眉,認真的看着祁巖,
祁巖還想說點什麼,溫嫺低頭看向他的手,比劃道,
【我帶你去醫院。】
——
黃昏日落,晚霞將江州市遠處的山頭裝點的格外輝煌。
溫淼淼一回家就被溫振華叫到了書房。
“爸,您叫我?”
溫淼淼心情不錯,進門便是一臉笑容。
溫振華卻一臉嚴肅,質問道,“你上週末去哪兒了?”
“上週末?”溫淼淼愣了一下,“跟朋友去打高爾夫了,怎麼了?”
“跟你一塊兒打球的是誰?”
溫淼淼愣了一下,露出心虛的神色,小聲道,“我大學同學。”
“那是霍婷婷!是霍止寒的堂妹,霍正山的女兒,”溫振華臉色難看,“霍正山和霍止寒這叔侄倆一直不對付,霍家家族內部跟咱們家不一樣,複雜的很,你處理不來的,少跟她來往。”
溫淼淼不滿,“我處理不來,難道溫嫺那個啞巴就處理的來麼?”
溫振華拔高了聲音,“你跟溫嫺能一樣嗎?我只需要她坐穩霍太太這個位置,只要她還是霍太太,咱們家就能借着霍家的招牌辦事,至於她在霍家過得如何,看她自己的造化。”
溫淼淼根本聽不進溫振華的話,“爸爸,可您想過沒有,她跟咱們都不親,要是真的坐穩了霍太太的位置,還會幫着溫家麼?”
溫振華心裏咯噔一下,眼角的紋路驀的跟着一緊。
“之前是有老太太牽制着,現在老太太都出院了,她要是真的抓住了止寒哥的心,難道還會把咱們放在眼裏?”
溫淼淼的話提醒了溫振華。
她出去之後,那些話在溫振華的耳邊迴盪,他忽然想起這段時間溫嫺的一些反常舉動,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
溫嫺在溫家待了二十年從來都提過以前的事情,怎麼嫁過去霍家沒幾天,回來突然提到‘藥方’?
溫振華的臉色越來越沉,他起身繞過沙發,拉開櫃子的一格,從裏面拿出一個褐色的藥瓶,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目光不善。
片刻後,他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小張,你明天早上來一趟,幫我送一樣東西出去。”
“送到霍家。”
入夜,溫嫺給霍止寒泡了茶送進書房。
這段日子以來,霍止寒喝慣了她泡的茶,嫌吳媽泡的茶太糙,所以沒什麼別的事的話,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泡一壺送過去。
這也是她每天爲數不多和霍止寒照面的時候。
霍止寒擡起頭,目光停在她的右臉上,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臉怎麼樣了?”
溫嫺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紅腫的痕跡已經基本消失,被指甲劃傷的地方血痂也脫落,剩下兩道淺粉色的疤痕,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清晰。
她搖搖頭。
【沒什麼事了。】
霍止寒點頭,話鋒一轉,“你明天跟我去趟避暑山莊老爺子那兒。”
溫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詢問。
【一定要去麼?】
“怎麼?你有事?”霍止寒擡起頭看着她,“明天是霍家的家宴。”
溫嫺一怔。
霍止寒要帶她去參加霍家的家宴?
可祁巖約了她明天見面。
面對霍止寒探究的目光,溫嫺忙解釋。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原本跟姥姥說好了要去陪她過週末,包餃子,沒事,我跟姥姥說一聲,改天再去。】
看着她不安的樣子,霍止寒卻轉念想到溫嫺和霍婷婷的過節,只當她是顧忌霍婷婷不想去,“既然約好了你就去陪你姥姥,不用改了。”
溫嫺愣了一下,一臉錯愕。
【可以麼?】
霍止寒語氣冷淡,“明天是家宴,去的人多,不缺你一個,你沒那麼重要。”
聽到這話,溫嫺這才放下心,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她確實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或者說,霍家的家宴上,她不出現反而更合適。
翌日一早,司機和助理一早就來接霍止寒。
上午還有股東大會要開,開完會直接去避暑山莊。
霍老爺子很少回江州,也就是每年的七八月這兩個月到避暑山莊來小住,所以霍家的家宴就定在了這個時候。
“霍總,”孟助理站在車門前等候,一見到霍止寒便拿着一個快遞盒子走過去,“剛剛有個送快遞的人過來,說是溫小姐的快遞,我就直接簽收了。”
霍止寒看了一眼,卻瞥見快遞盒上寄件人信息一欄,赫然寫着‘溫氏醫藥集團六個字,立馬眉頭一皺。
“什麼人送來的?”
“就是一個普通的快遞員,”孟助理朝着剛剛快遞員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沒什麼特別的。”
看着快遞盒,霍止寒眸色收緊,丟下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