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視野裏,楚巖此刻就像是靜止一樣。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並非表面上看上去這麼簡單,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經歷無盡的沉淪。
楚玄活了多久?
他如果是楚寒風的弟弟,他至少活了上億年。
1億年的時間裏,楚巖的400歲對於1億年來說太短了。
此刻,楚玄以他的時間長河去覆蓋,試圖將楚巖的400年直接給吞沒在他的時間長河裏。
這像什麼?
這就像是一瓶水和一片大海。
水太小了,流進海里,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楚巖如果活的久一點還好,可他的年歲太小了。
小到對於這片天地的上億年來說,不過是一個喘息,一個彈指而已。
不值一提。
這麼短的時間,相比較那磅礴的天地歷史,太容易沉淪了。
這也是爲何絕大多數的人失憶後恢復,那短暫的記憶幾乎不會影響到一個人,因爲太短暫了。
那麼龐大的信息衝擊下,400年幾乎一剎那就消失掉了。
楚巖此刻就在經歷這種痛苦。
他彷彿一個人置身在一片無盡的海面,這海面上不斷有驚濤駭浪拍打,而他只是這海面上的一葉孤舟。
無枝可依。
太渺小了。
似乎隨便一個大浪拍下,都可以將他徹底摧毀。
楚巖握拳,他默默感受着濃郁的長河。
他開始讓自己冷靜下來。
思考。
時間。
究竟什麼是時間?
活的少,太年輕,就一定要敗?
不!
這不對!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天下也就沒救了。
誰說年輕就是錯?
這不是錯!
楚巖搖頭。
他拼命努力,不就是爲了追趕時間?怎麼可能被時間壓垮?
楚巖閉上眼,一點點的去感悟。
他是活的時間短,可他的經歷並不少,他400年來,活出了多少人上億年的精彩?
時間……真的就一定只看長短嗎?
楚巖覺得不對,這是一個病態。
如果是虛度的人生,蹉跎的人生,縱使我有萬千年,這樣的人生就一定對嗎?
這樣的人生和時間,就會被人羨慕?
楚巖搖頭。
不對!
精彩的人生,從來不是用時間長短來形容。
我的一生就很精彩,何故時間長短?
400年,我人生無悔、無憾、無苦,我人生有樂,有甜,有情!
這就夠了!
否則縱然我有億萬年歲月,虛無度日,意義何在?
時間長,就一定可以贏我?
不!
我的人生,我的時間,纔是最強大的,纔是一切最精彩的!
我的人生,我的時間,不會輸給任何人,你那上億年的時間,也不過是一灘污穢!
這樣的時間,我不要也罷!
嗡!
忽然,楚巖的意志力突然開始凝聚。
他的眼眸不在渙散。
他依舊置身在這一片無盡的時間長河之中。
他依舊是渺小的。
可是,這一刻的他無悔、無懼。
他看着那驚濤拍岸的時間大河朝他拍來,但他此刻卻是雙眸堅定。
他的雙眼彷彿可以破穿所有駭浪!
“時間軸!”
楚巖眯眼:“我的時間軸,絕非用長短來衡量。我這一生,也不是你這上億年垃圾堆砌起來可以比擬的!”
楚巖深吸口氣,他這時在問自己一件事。
如果時間有始終。
始端他知道。
是從他誕生開始。
那終端呢?
時間的盡頭又是什麼?
或者說……時間真的存在盡頭嗎?
楚巖陷入沉默。
他現在的最大缺陷,就是時間軸太短了。
他的時空之力,空間絕對不弱,因爲他開了宇宙,他所見過的天地,比創世期許多人都還要遼闊。
他見過這世上最大的天空,也見過這世界最深處的大地。
包括塵間、還有那些弱小的地方,都是創世期之人所不屑的地方,可他就是生活在那裏。
他對空間的見識也絕對夠。
唯一差的就是時間。
怎麼纔可以讓他的時間軸快速增長起來?
等待?
活個成千上萬年?或者是上億年?
確實,時間軸是會根據他的年齡一點點而增長的。
這是時間的偉力。
但他覺得這不對!
如果是這樣,修煉本身就成了一種空談。
除了等待和任由時間流逝外,一定還有一種辦法可以增長時間軸。
“時間軸的長短,時間的盡頭!”
楚巖在想,他是否找到時間的盡頭,他就可以直接將時間軸擴大?
“時間的始端就是從我出生開始……那麼末端……或者說是盡頭,是否就是死亡?”
這時,楚巖突然有了一個極爲大膽的想法。
時間本身就是相對性的。
對楚巖來講,他的時間盡頭,應該就是以他的死亡而終止。
那是否自己死過一次,時間軸就可以直接達到圓滿?
楚巖想到這,突然有點苦澀。
這玩的就有點大了啊。
死一次……
人一共就能死一次啊。
楚巖眯眼:“不對!死,未必是真的死!大道中,死亡一道其實我迄今都還沒有領悟。”
“死亡,本身也是道!如果,我領悟一次死亡,我感受一次死亡,沒準可以開啓我的死亡大道,除此外還可以將我的時間軸徹底強化!”
楚巖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死亡大道該從何下手。
假死?
楚巖搖搖頭,他這一生假死過許多次,沒有用的。
想要領悟死亡大道,只有真正的親身體驗。
可這玩應,體驗不好,就直接給自己體驗沒了啊。
楚巖陷入沉默。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鬼界!
“鬼界,本身就是死亡之地!如果我以鬼界爲主,來體驗一次死亡呢?這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