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懂了。
楚巖是來談和的。
“小友，沒想到你也聽說此事了。”
“是啊，之前我還不清楚，沒想到外族與胖熊之前有這麼一段恩怨，但都過去了，這不，外族幾位前輩破封，我們天界與外族一直算是盟友，我想着趕緊帶胖熊來化解一下誤會，免得因爲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楚巖笑道。
“唉。”
提及此事，雷神也是充滿無奈的嘆息聲：“小友有所不知……這恩怨，真的很深，不是那麼好化解的。”
“我明白，外族不就是想要殺胖熊，然後來動搖神皇的根基嗎？這算哪門子恩怨？我之前不也這樣做過嗎。”
“而且我明白，外族強者想要證道唯有超凡一路可行，而想成超凡，那必然是要引出九皇的，讓道門無人，殺上蒼，無非也是如此，但這事沒必要打打殺殺的啊，可以談麼，你們想證道，我也樂意看見盟友變強，我可以幫你們啊。”
楚巖一邊揉了揉上蒼的腦袋，一邊笑道：“胖熊沒什麼心機，傻白甜一個，你們給一點好處，給一點好喫的，說不定它就自斷一截神途給你們創造機會了。”
“大不了這樣，我替胖熊承諾，外族要是有人想要證道，讓胖熊出一截神途，我天界親自爲外族前輩護道，這樣總行了吧？胖熊也不打架，不在乎實力強弱，給它留一截，別真給我們炸死了，那就都好談是吧。”
“楚巖！”
妖帝與鏡尊聞言，神色都是大變，紛紛發出低喝。
“外族不可輕易證道，證道，便是災難！”
楚巖卻一臉不在意，壓了壓手示意幾人先聽他說：“我知道，當年炎皇證道，因此不小災難，但那不是證道神皇嗎？現在外族能成皇嗎？就算把胖熊給他們殺，他們能嗎？九皇會允許嗎？”
“敢成皇，別說胖熊炸一截神途，就是真殺了上蒼，證道了，九皇都不會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楚巖笑道：“炎皇是成皇了，結果如何？不還是老老實實把炎皇道崩了？”
“所以說，外族根本沒機會成皇的，別想了。皇道，外族走不通的。”
“可超凡可以啊，超凡……會引來災難嗎？”
聞言，妖帝幾人怔下。
包括雷神也是一陣恍惚。
是啊。
他們之前都沒考慮過這一點。
外族成超凡，還會是災難嗎？
未必吧？
超凡者，本身便是真道的盜竊者，他們將真道偷走，而非化身爲道，是不會對天地造成影響的。
當然，也不怪雷神會忽略，主要是在上古年間沒有超凡一事。
上古唯皇至尊！
超凡，那是後天纔有的稱呼。
爲此，雷神呼吸都急促起來：“楚小友當真願意如此？”
“當然。”
楚巖點頭：“天界與外族一直是盟友，我與劍神幾位前輩關係更是不錯，想證道，大家談啊，我們的敵人都是神皇，我天界可以護道啊，打打殺殺，沒意思。”
雷神眼神不停變化。
楚巖來此，短短几句話，讓他內心掀起驚天駭浪。
震驚！
真的震驚。
可楚巖沒有，他願意輔佐外族，助外族證道。
這真的太讓人驚訝了。
楚巖就一點不擔心外族強大，反撲天界？
“小友，此事……重大，我一人難以做主。”
“我知道。無妨，這不，我人都來了，一切可以談嗎。”楚巖笑道：“至於說跟上蒼的恩怨，其實不存在，哦對了，我聽說上古時期，外族幾位前輩襲殺上蒼時不幸隕落？”
雷神沉默，確實事實。
當年襲殺上蒼的除了金神外，其實還有許多外族頂尖強者。
可那一戰到後期，九皇出手，強勢鎮壓，數位外族至強神拼死保護金神，這才換來金神倖存，可那些人卻沒那麼幸運，被神皇一掌拍碎了真身，連大道都崩了。
楚巖想了下道：“其實這事，按理講，是你們外族理虧，殺人不成，反被人殺，怪不得誰。”
雷神沒否認。
“但確實有人隕落，仇恨這東西，往往不涉及到對錯。這樣，我想金神他們肯定對上蒼還是有恨，今日我來，算給我一個薄面，既往不咎便是，實在不行，我讓上蒼道個歉，賠個不是唄。”
“楚小友，這……”
雷神聞言，反而有一些不好意思。
楚巖，真的很有誠意。
搏一個面子，道歉都行。
他也很感動。
可一想起之前在大殿上金神等人的態度，他又有一點不太確定。
金神幾人，太強勢了。
“小友，此事茲事體大，不如我們先進主殿？”
“也行。”楚巖微微一笑。
可這時，雷神猶豫下，看着楚巖頭頂上的上蒼巨獸道：“楚小友，你看，要不……先讓蒼帝在外等候一陣？”
“不必。”楚巖擺手：“我們主動前來，那就是一個態度問題，在外面，反而顯得不夠誠心。”
雷神苦笑：“不是這事，主要是……”
“無妨。”楚巖平靜道：“我相信，金神等大人也不是不講理之輩，對吧？”
話音到此，楚巖咧嘴一笑，極爲燦爛：“若是真的不講理，我天界……其實也從來不是怕事之人，雷神大人，你說對麼？”
雷神心裏一顫。
氣血翻騰。
只是一個念頭，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在了屍山血海之上。
好恐怖的戾氣。
還有……殺機。
很微弱，但他卻真實感受到了。
很快，雷神苦澀一笑：“這是自然，如今誰不知仙王威名，誰敢欺負天界？”
“前輩深明大義。”楚巖再次一笑，戾氣消失。
雷神嘆息一聲，這時他已經清醒一些。
準確說，從楚巖釋放戾氣的一刻，他便醒了，明白過來。
楚巖之前說的再好聽，那是建立在可以談的前提下。
可若不能談，今日……怕是不會草草了事。
也是，楚巖親自來外族，就是想要解決這件事。
如果不給一個交代，他會輕易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