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天宮老宮主這等身份，此刻都是忍不住低罵一聲。
他是神皇啊，一招打死他？
別說是太虛神帝，哪怕是創世界那幾位頂尖神皇可以嗎？
穹能嗎？
太虛神帝也不在意，笑了笑，書生氣質，很是儒雅：“你既然不信，那要不要試一試？”
“嗡！”瞬間，老宮主體內氣機涌動，整個劍道世界之中，萬劍共鳴，似是在與老宮主的力量相互呼應。
“把你這世界收了，去上面吧。當然，你若想要在這裏一戰，我可以奉陪。”太虛神帝淡淡道。
老宮主眉頭皺下，但片刻後一揮手，劍道世界散去，楚巖身上那股巨大的壓力一下減退。
隨即，老宮主騰空而起，朝着十重天外飛去，那裏已是一片漆黑，彷彿是無垠的宇宙。
老宮主選擇聽太虛神帝的，因爲他也清楚，此地是天宮聖地，在這裏交手，天宮會非常慘。
至於楚巖……
他贏了，隨時可殺。
若是敗了……就算在這裏開戰，他一樣也殺不了。
沒什麼區別。
太虛神帝微微一笑，踏虛而上。
兩人的速度極快，一直朝上。
到最後，在諸人眼中只剩下兩個模糊的陰影，已經不知飛出了多遠去。
楚巖自認爲他瞳力驚人，可此時朝上看去也非常喫力，兩人朝上的這個距離恐怕都有天界到十重天那麼遠。
可即便如此，兩人仍然沒能跳脫出創世界的掌控，可想真正的創世界究竟有多麼龐大。
許久，兩人不知飛了多遠，才終於停下身來。
本來晴朗的天穹剎那間昏暗起來，很快便被風雲密佈，似是暗藏驚雷，狂風肆虐。
十重天上，諸多強者神色也是嚴肅和激動起來。
太虛神帝，天宮之主，這種級別的戰鬥上一次……似乎還是八十萬載前，九皇初證道的時期了。
如今，要重新上演。
楚巖側目朝幾個方向看去，同一時間在十重天多個角落中皆有一股恐怖絕倫的氣息誕生。
哪怕那些人並沒有主動針對誰，可就只是安靜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壓力。
“皇！”
楚巖眯眼。
這些人，都是神皇！
楚巖默默係數一下。
不算多，但也不少，至少比創世界要多一些。
創世界一共有多少皇者？
創世九位，後天九位。
不對，後天現在是十位了，君王也算是一個。
按理講，這就是十九人，可其中是有重合的，這一點楚巖是知道的，譬如人皇與炎皇這兩位，就比較不要臉了……在創世界當了一次皇不夠，結果又跑到天界來當。
可哪怕拋出重疊兩人，那也是十七人。
當然，是不算界皇的情況下。
畢竟現在楚巖也不知道該將界皇歸屬於哪一類。
十七人！
這就是創世界的全部神皇。
而十重天……
楚巖掃視一圈，擁有那種可怕壓力的人，足足有三十幾人。
天王感受到楚巖的目光淡淡道：“很驚訝？”
這還是君王填補一位，不然差距更大。
皇啊，差一位實力都會被拉的非常懸殊。
“其實不奇怪。”天王淡淡講道：“這都算少了，上古時期，比現在還要更多。那時候我聽師父說，十重天上的皇者有近百名。”
“嘶——”
楚巖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誇張？
“很正常。”天王不以爲然道：“這些人本身便是從真實之界來。據說，真實之界更加容易修行，資源繁榮，實力自然比創世界強。但這些人進入創世界，似乎都受到了某一種限制，在創世界中是不能修行的，所以皇者都老死了。”
“皇者會老死？”楚巖詫異道。
“當然，神皇也是人啊。”天王點頭：“你以爲，穹他們爲何急切想要超脫？他們照比十重天的人要年輕，可壽元也快到了。有人曾推算，神皇的壽命，差不多也就是一百萬年左右，多也有限，根據實力而定。”
楚巖皺眉：“不是說……皇者化身爲道，已經到了與大道共存的地步嗎？”
“是啊，可我問你，道難道就不會枯竭嗎？”天王反問一句。
楚巖怔下。
“這麼和你說吧，道也是優勝劣汰的，一些道也會枯竭，譬如一些植被之道，常年沒有水的滋潤，一樣會滅。”
“還有妖族之道，這個最明顯，你應該知道，妖族又有許多分支，龍族、鳳族、麒麟等等，如果錙銖必較的話，嚴格意義上每一種妖族都算是一種道，他們相互疊加才組成了大概念的妖道。”
“但你可知道，哪怕是創世界，每一年實則都是有一些妖族滅絕的。”天王想了下道：“滅世狼王一族，當年其實就算是滅道了。”
楚巖點頭，隱隱懂了。
道也會枯竭，也會滅。
“身死道消，恐怕說的便是這個意思吧……”
“差不多。”天王點頭，隨即沉吟下，突然道：“當然，現在差距不大了，創世界十七位皇，比十重天三十幾人，開戰的話，未必就會落敗，畢竟十重天上罕有創世界。”
“而且值得一提的事，創世界……這些年雖然很少有皇出現，可起碼還有過，但十重天上，百萬載，無一人成皇。”
楚巖怔下：“十重天沒有人成皇？這些人都是外界來的？”
“嗯。”天王點頭：“你之前殺死雲戈，這老傢伙爲何會動怒？就是因爲他將所有希望都投在雲戈身上了，十重天如果在不誕生這一界的皇者，他們老一輩真的要死了。”
“哪怕不爭萬物之根，可傳承也要斷了。”
楚巖恍然。
“難怪……我殺了那麼多人都沒事，可雲戈一死，他就要殺我。”
“廢話，正如他說的一樣，你斷了他的希望。”天王沒好氣道：“斷道之仇，如殺人父母了。”
楚巖聳了聳肩，卻不在意，管他呢。
反正是仇人。
看向天外。
太虛神帝與老宮主對視而立。
兩人只是對峙，便好像將天穹給一分爲二了般，天地間竟硬是形成兩股不同的風向，在相互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