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到凌暮晚給她銀子，立刻擺手，“小姐不必這樣。”
“湘兒，爺爺餓了。”小姑娘身邊的瞎眼老頭小聲嘀咕。
凌暮晚把銀子遞給她，“拿着吧，帶你爺爺先喫飯。”
“多謝小姐。”湘兒拉着瞎眼老頭打算離開。
“他們不聽，我們聽啊！”之前要揍凌暮晚的醉漢站起身攔住了爺孫兩個。
湘兒一看這桌醉漢就想拉着她爺爺躲開，旁邊又站起一個人，把這爺孫二人圍在當中。
“不是唱曲兒嗎？爺這裏有錢，讓你唱你就唱。”
“我先帶爺爺去喫飯。”湘兒想避開他們。
其中一個醉漢拉住瞎眼老頭，“來，就坐這裏喫。”
瞎眼老頭好像腦子有些不太好使的樣子，坐下後聞到飯菜香，上手就抓。
“爺爺，爺爺！”湘兒想拉住她爺爺，卻被醉漢拉住，“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唱曲兒賺錢嗎？來唱啊！”
“我不唱了，不唱了！”
“大爺有的是錢，你敢不唱？”
“放開我，來人啊，救我啊！”湘兒被拉扯住沒辦法掙脫。
“別給你臉不要臉。”之前那個要對凌暮晚動手的醉漢打了湘兒一巴掌，惹來了酒樓裏其他人的注意。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不遠處有一桌客人看不過去，仗義直言。
“怎麼？想英雄救美？”醉漢雙手握拳，骨頭節捏得啪啪直響。
那桌客人見狀立刻噤聲，不敢強出頭了。
湘兒看到沒人過來阻止，開始向凌澤渢這邊求救，“公子救救我！”
凌暮晚聽到求救的聲音時回頭看了一眼，“夥計。”
“小姐！桂花樓的夥計跑了過來。
“那麼吵，你們酒樓不管管嗎？”凌暮晚指了指那邊的人，“光天化日的調戲良家婦女，你們酒樓就這樣助紂爲虐？”
夥計也是一臉爲難，“小姐，那幾個人來的時候就醉醺醺的，要是鬧起來我們這裏沒人能製得住他們啊！”
凌暮晚秀眉一挑，“打不過就報官，天子腳下難道還沒人能治他們的罪？”
“小姐，我們開店做生意，最怕得罪他們那種人。”店夥計也很爲難。
那邊的湘兒一腳踢在那醉漢的小腿上，掙脫開後就往凌暮晚這桌跑。
“公子救命！”
凌暮晚剛站起身，就發現叫湘兒這姑娘直接奔着她大哥就去了。
她臉頰抽了抽，別指望她哥了，她哥眼中只有香酥鴨。
凌澤渢看到有個小姑娘朝着他跑過來的時候，拿着香酥鴨站起身往後退。
“公子救我！”湘兒要往凌澤渢的身後躲。
凌澤渢今日穿着便服，不穿鎧甲的時候也是一副翩翩俊公子的模樣，就是雙手都是油有點毀形象。
被踢了一腳的醉漢已經湊了上來，看到湘兒躲到了凌澤渢的後面，醉漢伸手過來扒拉凌澤渢。
“識相點給爺爺滾開。”
凌澤渢濃眉蹙起，直接握住了醉漢的手腕，他手指用力，“你是誰爺爺？”
“啊……”醉漢痛叫了一聲，“鬆手，鬆手！”
凌澤渢常年握着兵器，手心指腹都是繭子，上陣殺敵用的都是八十幾斤重的青銅刀，砍人腦袋就和砍西瓜一樣，就這樣一個醉漢他還真沒放在心裏。
“你，你是我爺爺，爺爺，放手啊！”醉漢一下子清醒了。
和他那一桌的幾個人都跑了過來，其中就有差點摔在凌暮晚身上那個，還有之前當和事佬那個。
“誤會誤會，他喝多了，公子快放手。”看起來最清醒這位勸解。
另外幾個人卻站在醉漢這邊，“你趕快放手啊，要不然老子……嗷嗷……”
他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澤渢幾拳打倒在地上。
“在誰面前稱老子呢？”凌澤渢一腳踩在一個人的後背上。
“打起來了！”酒樓裏有人大喊了一聲。
店裏夥計還有掌櫃的全都驚動了，一個個的過來拉架。
凌暮晚看到眼前這混亂的場面不由得眉頭蹙起，她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啊……死了，他死了！”湘兒尖叫了一聲，伸出手指着被凌澤渢抓住那個壯漢。
“天啊，死人了！”店裏夥計發現，被凌澤渢打倒在地的另外四個人也都口吐鮮血，沒了氣息。
唯一當和事佬這位後退了好幾步，臉色慘白，他伸出手指着凌澤渢，“你，你好狠毒啊，竟然把他們都殺了。”
被打斷喫香酥鴨的凌澤渢眼睛瞪大，他什麼時候殺人了？
凌暮晚拉過凌澤渢，“大哥，我們被人陷害了。”
凌澤渢也不傻，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五個人，他和凌暮晚往旁邊挪了挪，儘量離兇案現場遠點。
酒樓掌櫃一看店裏死了人，立刻讓人去報官，很快京兆尹的衙役就來了。
“誰殺人了？”一羣衙役拿着枷鎖走了進了酒樓。
“他，是他。”和那幾個醉漢同桌喫飯的人伸出手指着凌澤渢。
“誰看到他殺人了？”
“酒樓裏的人都看到他殺人了。”這男人一下子哭了，“今日兄弟幾個出來喝酒，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都命喪黃泉。”
衙役看到凌澤渢挺直脊背站在那裏，比他們都高了一截。
看着穿着和氣度就不像普通人，“你爲什麼殺了他們？你和他們有什麼仇？”
凌澤渢面無表情，“我和他們無仇無怨，也沒有殺他們。我在喫香酥鴨，他們自己跑過來倒在我面前死掉的。”
衙役們臉頰一抽，什麼叫他們自己跑過去死掉的？
“他們是怎麼死的？”衙役問六個人中僅剩的這人。
他指着凌澤渢，“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我的兄弟們啊！”
衙役找酒樓裏的其他人求證，目睹經過的人都看到凌澤渢打了那五個人，不過卻不知道那五個人怎麼突然死了。
“跟我們回京兆尹一趟吧！”衙役要把凌澤渢鎖上帶走。
“慢着！”凌暮晚旁觀了整個經過，她微微一笑，“我大哥打人我們承認，但是殺人不認！”
“小姑娘，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們不認也抵賴不了。”
“這麼多人看到的是我大哥把他們打倒。他們是怎麼死的，什麼原因死的誰也不清楚。在查明這些人死因之前，根本無法證明是我哥殺了他們。”
凌暮晚的視線在那瞎眼老頭，還有叫湘兒的姑娘，以及六人中僅剩的那人臉上轉了轉。
她微微一笑，一點也不慌張，“既然要去京兆尹，不妨把在場所有人都帶回去，慢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