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寧親王也表情一變，“皇上，歷朝歷代都有人投水而死，就算湖底有屍體，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百里連城看了這位弟弟一眼，“三弟倒是提醒了朕。來人，去京兆尹把仵作找來，還有太醫院的太醫，全都喊來。”
凌暮晚看到又有水性好的侍衛跳下水，她把她爹喊來在她爹耳邊低語了幾句。
凌桓敬扯着嗓子大喊，“每撈上一具屍體，將軍府打賞一百兩，下面有多少要多少，全都弄上來。”
聽到凌桓敬的話，打撈屍體的侍衛更賣力氣了，一旁的百里連城嘴角抽了抽。
還有多少要多少，他這是買菜呢？
很快，就有屍體被打撈了上來，當一具具屍體被運上岸的時候，從沒見過這樣場面的楚王百里傲跑到一旁乾嘔。
凌桓敬和寧親王都是上過戰場的人，不過戰場上的慘烈和這一具具泡得已經沒了人形的屍體相比，是兩種感覺。看到溺死在水中的這些人，他們也一陣陣感覺到不適。
至於九王和晉王，雖然表面不說，也是隱藏的顏控，看到這樣令眼睛不舒服的畫面，胃裏一陣陣翻騰。
百里連城看到凌暮晚依舊十分淡定，他暗中稱奇。
“淩小姐不怕？”
凌暮晚一回頭看到百里連城，“臣女沒做過虧心事，沒什麼可怕的。”
“小小年紀，倒是鎮定得很，這點和你爹很像。”百里連城想到了凌桓敬年輕時候的樣子。
“謝皇上誇讚。”凌暮晚沒想到百里連城會誇她。
打撈了一個多時辰，水下面的侍衛累了就換人下去，最後再也搜不到屍體這才全都上岸。
仵作和太醫全都在岸上待命，直到屍體打撈完，這纔過去檢查那十二具屍體。
“姐姐！”小山跪在一個屍體前嚎啕大哭，顫抖着手從屍體上解下一個還沒被水泡爛的香囊。
“小山，這是你姐姐？”凌暮晚走到小山的面前。
“這香囊是姐姐親手繡的，淩小姐，奴才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奴才再也見不到姐姐。”小山對着凌暮晚磕頭。
“快起來。”凌暮晚伸出手去扶他。
此時，仵作已經把屍體都檢查過，直接把驗屍結果稟告給了百里連城。
“皇上，這些人生前身體上都有傷，不過都是溺水而死。看屍體的腐爛程度，死亡時間最長的兩年左右，最短的一個月有餘。”
百里連城看到那些屍體的雙腳上都拴着石頭，剛剛那些下水的侍衛並沒有割斷石頭上的繩子，而是原樣把屍體帶了上來。
其實那些侍衛中不乏有邊貴妃的人，不過，皇上在場，誰也不敢擅自對屍體動手腳。
百里連城不需要知道太多，他臉色一沉，“多福。”
“奴才在！”百里連城身邊的多福公公立刻上前。
“去查，這些人是哪個宮伺候的？什麼時候進的宮？什麼時候失的蹤？失蹤後有沒有備案？”
“是，老奴這就去。”多福公公急匆匆的帶幾個太監離開。
宮裏伺候的奴才奴婢都是有名錄的，這裏一共十二個人，想查並不難。
凌桓敬說話算話，十二具屍體，一千二百兩銀票，凌暮晚交給他，他則是給了負責打撈的那些侍衛。
“皇上，臣擅作主張給他們辛苦錢，皇上可否讓他們收下？”
百里連城看着凌桓敬，“將軍府這麼有錢的嗎？”
凌桓敬乾笑，“這不是能證明臣的女兒沒有說謊嗎，臣大出血一次也要不了老命。”
百里連城臉色這個難看，凌桓敬的女兒沒有說謊。不過，卻證明了他女兒是謊話精。
凌暮晚帶着小山跪在百里連城面前，“皇上，臣女有個懇求。”
百里連城看着凌暮晚，“你說。”
“小山想要帶着他姐姐出宮安葬，臣女願意替小山贖回自由身。”
她可憐這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孩子，他姐姐爲了給他治病賣身進宮，他也爲了找到他姐姐而進宮犯險。
雖然利用了她，讓她爲了救鳳文和傾顏公主結了仇，不過也因爲小山願意來作證，替她洗白了，她不生他的氣。
百里連城看着哭得快要昏厥的小山，“朕準了。”
“多謝皇上，皇上英明神武氣度恢宏、爲人明察寬厚愛民，臣女對皇上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凌暮晚忠心誇讚。
百里連城看了凌桓敬一眼，暗道，你這老小子嘴笨的可以，沒想到有一個這麼會說話的閨女？
多福公公很快把查到的結果帶了回來，百里連城冷着臉帶人回到了龍廷園的北園大殿。
看到皇上歸來，在大殿上等待的人全都站起身。
“皇上，怎麼樣？查到什麼了？”陳皇后着急的詢問。
百里連城坐下後目光冰冷，“跪下！”
邊貴妃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凌暮晚，“沒聽到嗎？皇上讓你跪下。”
凌暮晚似笑非笑的看着邊貴妃，“貴妃娘娘在說誰呢？”
寧親王妃發現寧親王的臉色很難看，“王爺，怎麼了？”
寧親王怒瞪寧親王妃，“你養的好女兒！”
百里連城看向百里梓顏和百里梓寧，“沒聽到嗎？朕讓你們跪下！”
“父皇！”百里梓顏嚇得撲通一聲跪下。
一旁等着看戲的百里梓寧也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梓顏和梓寧還受着傷呢，你讓她們跪下幹什麼？”邊貴妃蒙了。
百里連城看向邊貴妃的目光中帶着一抹探究，“邊貴妃，梓顏是在你身邊長大的，你告訴朕，你平日裏是怎麼教她的？”
“啊？”邊貴妃不知道皇上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百里連城重重的一拍桌子，愣是把厚厚的桌面拍出一個掌印來。
“百里梓顏，你還沒有及笄就已經殺了十二個人。是誰教你可以拿人的性命來取樂？又是誰教你，殺人可以不用受到懲罰？你告訴朕，是誰給的你膽量？”百里連城一改平日的儒雅，對着百里梓顏大吼。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不敢！”百里梓顏臉色慘白。
百里連城深呼吸一口氣，他把多福公公拿來的冊子扔向百里梓顏，“你自己看看，這冊子上的人如今還有幾個活着的？”
“皇上，這怕是個誤會，還請皇上調查清楚，不要冤枉了梓顏。”邊貴妃看到皇上震怒，也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