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筠一臉不高興,不過一想到夏嵐馨有個當首輔的祖父,她就覺得憤憤不平。
她外祖父家經商,她爹文比不上大伯父,武比不上二伯父,如今跟着外祖家一起經商,除了有錢什麼都沒有。
商人的位置一向不高,她能跟這些世家小姐打交道還不是因爲那些人都看在她那兩個伯父的面子上。說到底,在心裏可能還都瞧不起她。
凌竹筠暗中瞪了夏嵐馨一眼,能和凌暮晚交好的沒一個好東西。
夏嵐馨不知道凌竹筠的想法,她把凌暮晚拉到一旁,“她們沒邀請我,我是跟着我大哥一起來的。看她們的眼神都要喫人了,可惜還拿我沒辦法。”
凌暮晚讓她那囂張的模樣逗笑了,“你也對那個賞劍大會有興趣?”
夏嵐馨點頭,“對呀,要不是想看看賞劍大會,我纔不來呢!”她看了一眼氤氳着白色霧氣的水池子,“想泡澡我不會在家裏泡?這麼多人,誰好意思啊?”
她們兩個在一旁說話,被凌旖萱邀請來的姑娘們全都到了,在騎射場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在,也都被凌暮晚找過。
那天凌暮晚拿着弓挨個房間走了一遍,她心裏其實已經認定傳播流言的人和凌竹筠有關,不過還是走個過場確認一下。
她拿弓進屋往桌上一拍的畫面都給這些小姐們留下很嚴重的陰影了,她看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移開目光,誰也不想和她對視。
從狼城來的這一家子,男人兇殘,女人潑辣,哪個都不好惹,能不讓人害怕嗎?
凌暮晚和夏嵐馨坐在水池邊聊天,兩個人聊着聊着夏嵐馨突然‘唉’了一聲。
“晚晚,前幾日大華山的事情你聽說沒?京衛軍圍了大華山三天說是抓捕燕隋國細作。他們那邊圍山,不讓人上山下山,寧安城這邊那個打傷了禹王的細作又出現了。”
“什麼?”凌暮晚心裏一驚,鳳殤沒跑?又回寧安城了?
“你在府中沒聽到這件事啊?”
“京衛軍包圍大華山的事情我知道,那天我娘帶我去大華山給我求平安符來的。但是京衛軍不是說那個傷了禹王的人在山上嗎?怎麼還在寧安城?”
“那誰知道呢,反正京衛軍跑去圍山,禹王府就被那個人光顧了,好像沒傷到人,不過禹王的書房被燒了,那人還留了書信說等着禹王抓他。”夏嵐馨壓低了聲音,“禹王都要氣死了,京衛軍現在把幾個城門都控制了,那人想跑肯定是跑不出去,就是不知道藏到了哪裏?”
凌暮晚聽得心砰砰砰的狂跳,鳳殤莫不是個傻子?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竟然去招惹禹王?
她知道鳳殤的功夫好,但是身負重傷又人單力薄,他想幹什麼?
“晚晚,你發什麼呆?有沒有聽我講話啊?”夏嵐馨發現凌暮晚眼睛發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嵐馨也發愁,“可不是嗎,敵國的細作混進寧安城,一天沒抓住老百姓就一天不得安寧。想想就挺可怕,誰也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會跑出來傷人。”
凌暮晚此時心情有些複雜,她只知道鳳殤前世跟着百里衍替百里衍做了許多暗殺的事情,卻不知道鳳殤的真正身份。
如果他真的是燕隋國的細作呢?她爲了一己之私把整個寧安城百姓的安危置於險境,又和百里衍那種人有什麼分別?
夏嵐馨發現凌暮晚又發呆了,她伸手在凌暮晚面前揮了揮,“晚晚,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會是因爲我說的話嚇到了吧?你放心,那人再厲害也不敢跑去將軍府的。”
“我沒怕,就是有些不放心城裏的百姓。”
“那就不是我們該愁的,禹王的京衛軍就是保護城裏百姓安危的,要不然禹王爲何那麼着急抓人?如果抓不住人,在皇上面前禹王也沒辦法交代。”
凌暮晚磨了磨後槽牙,那個鳳殤爲什麼不走?留下作死呢?
午飯後,清華池那邊過來人邀請衆位小姐過去參加賞劍大會。
二十幾位盛裝打扮的世家小姐們戴上面紗相繼來到了清華池。
清華池的正中央就是凌府的那個天然泉眼,周圍假山錯綜有致的排列,蒼翠的樹木把整個清華池圍在正中間。
清華池的兩側此時已經擺上了桌椅,由溫泉池把男女賓客隔開。
池水正中央搭起了一個臺子,離水面兩米高。臺子上豎着擺放着兩個長方形的黃梨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看顏色年代久遠。
凌澤恭是今天賞劍大會的發起人,看到人都到齊了,他站起身。
“我們烈夏國收藏古劍最多的人就是劍先生。今日託喬世子的福有幸請來劍先生展示他的兩把藏品,卿茗古劍和聖霜古劍。”凌澤恭伸出手請了一下,“劍先生,請您說幾句話。”
凌暮晚看着走上前說話的劍先生,突然眼眸睜大。
這位劍先生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身青衣膚色古銅,稱不上俊美不過氣質特殊,那雙比普通人略大一些的圓眼炯炯有神,內行都能看出他內力深厚。
凌暮晚喫驚是因爲這位劍先生她認得,前世她幫着百里衍對付其他幾個王爺的時候這位劍先生沒少使絆子,要不是因爲百里衍身邊有個鳳殤,恐怕真沒辦法對付這個人。
劍先生全名劍不凡,是個劍癡,一生藏劍無數,武功奇高。
他是替信王做事的人,卻不被信王重用,因爲他是信王妃青梅竹馬的表兄,在信王妃嫁給信王前差點就娶了信王妃。
凌暮晚沒想到劍不凡會出現在這裏,信王此時和信王妃成親快兩年,劍不凡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替信王做事了。
他今日拿了兩把劍開什麼賞劍大會,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