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九幽十絕 >第一百四十九章 破門
    看着兩間耳室之間,那遍佈碎石的甬道。

    還有靜靜趴在一旁,老K那孤零零的屍首。

    趙喆和王晨曦都神色稍顯複雜,沉默片刻。

    轉身繼續沿着主墓道,向深處走去。

    轟然的爆破聲,顯然把可心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正攙着已經面色慘白的皮猴,駐足回望。

    趙喆立即快步上前,幫着可心,攙住皮猴。

    緩緩讓他坐在地上,仔細檢查起那背後的傷口。

    只見皮猴背後,五道抓痕穿透外衣。深淺長短,都不盡相同。

    毋庸置疑,便是剛纔那乾屍,一巴掌抽下來的傑作。

    正中央,最長的一條從肩膀,傾斜向下,直至腰間。

    偏偏也是這一條,深可見骨。

    慘白的脊骨,清晰可見。鮮血順着傷口,源源不斷,向下流淌。

    由於大量失血的緣故,皮猴的嘴脣都已經慘白,眼神似乎都有些渙散。

    大概是拼命咬牙忍痛,嘴裏不停發出,牙齒磕碰摩擦的聲音。

    看起來,痛苦萬分。

    王晨曦立即蹲到皮猴身後,叮囑趙喆和可心:

    “你倆把他按好,扶穩。”

    隨即放下自己的揹包,拉開拉鍊。

    翻出一個灰色帆布按扣包,麻利掀開。

    趙喆向那包內看去,只見裏面:

    刀片、鑷子、注射器、縫合針線、酒精棉球一應俱全。

    儼然一套專業的外科手術縫合器械。

    恍惚之中,趙喆竟有一種身處醫院的錯覺。

    只見王晨曦將皮猴背後的衣服向上掀起,交給趙喆和可心扯住。

    拍了拍皮猴的胳膊,柔聲開口說道:

    “忍着點兒。”

    只見皮猴緊咬牙關,艱難地點了點頭。

    王晨曦手法嫺熟,輕輕將皮猴背上的傷口掰開。

    手持鑷子,夾起酒精棉球,快速而仔細地擦拭消毒。

    鮮血將那一隻只棉球,浸染成西瓜般嬌豔欲滴的正紅色。

    不一會兒,王晨曦便已將皮猴的傷口,全都消毒完畢。

    眼簾微擡,看着皮猴額頭那細密的汗珠,輕聲問道:

    “還能扛嗎?”

    “準備縫合了,麻藥我帶的不多,可能效果不大。”

    聽完這話,皮猴雖然脖頸之上,青筋根根暴起。

    但還是輕輕扯動嘴角,微微笑着說道:

    “麻藥我包裏倒是有,但都掉在那耳室裏了。”

    “不礙事兒。”

    “大小姐,你啊,只管縫。”

    “甭操心,我扛得住!”

    說完,便舔了舔嘴脣,不再言語。

    王晨曦看了看皮猴堅毅的神色,深吸一口氣。

    撕開一包帶線縫合針,輕蹙眉頭。

    動作飛快,順着皮猴背上那駭人的傷口,縫合起來。

    趙喆和可心看着那彎鉤狀的手術針,在皮肉之間,上線穿行。

    暗暗擔憂,心底都替皮猴捏了一把汗。

    但低下頭,卻只見皮猴雙眼緊閉,眉頭偶爾輕微顫動。

    額上晶瑩的汗珠,不斷沁出。

    兩邊的太陽穴,明顯而有節律的跳動着。

    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清晰可見。

    然而,皮猴嘴裏,卻始終沒說出半個“疼”字。

    甚至,連鼻音輕哼聲,都沒能聽到。

    只是默默的握住手腕,緊緊捏着秋兒給的那隻平安鎖。

    終於,幾分鐘過後,王晨曦將縫合線剪斷。

    如釋重負,把手術針扔到一旁,朗聲輕快開口說道:

    “好了!”

    隨即,滿眼笑意,柔聲玩笑道:

    “皮猴,我覺得以後你去醫院做手術,麻藥錢可以省了。”

    皮猴一邊咧嘴笑着,一邊搖頭說道:

    “那恐怕不行。”

    “我怕給我主刀的人,沒你這手藝!”

    趙喆看着皮猴背後的傷口,已經悉數縫合,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那五道傷口,雖然宛如蜈蚣一樣,面目可怖。

    但總算及時處理得當,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等王晨曦用紗布和繃帶,給皮猴的揹包扎完畢。

    緊接着,又拿出一隻注射器,掰開兩隻安瓿瓶。

    抽出那瓶裏的藥水,給皮猴打了進去。

    趙喆這才和可心一起,輕輕將皮猴背後的衣服,放了下來。

    一左一右,攙扶着緩緩站起身來。

    王晨曦也如釋重負,將揹包收好,重新上肩。

    遞給皮猴一粒藥片,開口說道:

    “口服消炎的,還是喫一點。”

    “這墓,我們恐怕還沒那麼快出去。”

    說完,便繼續帶頭,向甬道深處前進。

    皮猴把那藥放進嘴裏,一仰頭,就嚥了下去。

    擺手示意趙喆,去跟在王晨曦旁邊,隨時照應。只讓可心攙着自己,緩步向前行進。

    一行人繼續向前,大約十幾米的距離。

    終於,一道已被從底部炸穿的石門,出現在衆人眼前。

    那石門前,還躺着一隻已經斷了氣的駭人怪鳥。

    只見那怪鳥身長足有一人高,通體皮膚褶皺耷拉,並無羽毛。

    兩隻翅膀大而扁平,直挺挺地垂在身側,彷彿巨大的芭蕉扇。

    雙翼的骨骼紋理,都根根清晰。

    周身的皮膚,都呈詭異的墨黑色。與那正殿之中的鐵騎乾屍,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身材比例,和鴕鳥頗有幾分相似。

    纖細修長的脖頸,健碩有力的兩條長腿,但身體和肚子卻肥碩非常。

    看起來,比例極不協調。

    一張宛如魚鉤狀的細長鳥喙,沾滿了血跡和肉泥。

    兩隻爪子,也同樣浸染鮮血,鋒利無比。

    一雙烏黑的眼睛,似乎帶着怒意圓睜,死不瞑目。

    肥碩的身子上,零零散散,足足有七八個彈孔。

    然而最致命的,卻是脖頸上,那一道恐怖的刀傷。

    直接剖開喉管,從前至後,貫穿頸部。

    看樣子,應該是捅穿脖頸後,並未抽刀。反而直接再次發力,向下划動。

    直切至肩頸相連處,纔算罷休。

    足足三十釐米長的刀口,看得人毛骨悚然。

    趙喆看着這慘死的怪鳥,心裏倒也有了判斷。

    老K和正殿裏的小子,應該就是被這怪鳥所殺。

    至於這怪鳥脖頸上,那道奪命的刀傷。除了陳默,怕是再沒有第二人選。

    忽然之間,趙喆竟有些暗自慶幸——多虧陳二虻他們先行下墓。

    不然,按照現在隊伍人員和裝備的情況。

    如果趙喆他們,迎面撞上這怪鳥,只怕是凶多吉少。

    繞過那怪鳥的屍體,趙喆看着那光禿禿的門板上,黑漆漆的洞口。

    喃喃開口,自言自語道:

    “陳二虻他們,炸藥還真不少。”

    “但這主墓門,也太寒酸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