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王晨曦應該對這事情,有所瞭解!
雖然出乎趙喆預料,可心裏卻不可抑制地激動起來。
還沒等趙喆繼續發問,王晨曦突然面色嚴峻,冷冷開口:
“你下午去哪了?”
被她這麼厲聲一問,趙喆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猶猶豫豫,並未馬上回答。
看着趙喆這副神色,王晨曦彷彿心裏有了答案。冷哼一聲,滿臉盡是不悅,憤憤開口說着:
“陳二虻還真是夠卑鄙。也不想想自己是哪路貨色。”
說完,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轉頭望向趙喆,語重心長地說道:
“陳二虻的話,你不能全信。”
“他這人不擇手段,心機叵測的程度。你想都想不到。”
雖說趙喆之前,對於陳二虻的爲人,也大概有所判斷。
但聽完王晨曦這番話,倒是愈發好奇起來。
她這話,究竟是因何而來?
於是,眼神真摯,語氣誠懇。側頭看着王晨曦,低聲說道:
“他這人,我也覺得不是什麼善茬。”
“但他和我說的事情,我很難置若罔聞。”
王晨曦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我承認,你們家的事情,我也只是有所耳聞。事關重大,不好隨便亂說。”
“所以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沒法回答。”
說完,便開始若有所思,不停地用手指,撫弄着面前的酒杯。
將那杯上的冰霧,一點點擦去。形成晶瑩的水珠,順着杯壁,滑落在桌面上。
突然,猛地擡頭,目光炯炯,看向趙喆。
神色機敏,爽朗開口說道: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講講他們陳家的事情。”
趙喆聽了這話,也來了精神,好奇心驟生。
雖說老趙的事情,並沒有答案。但有了這意外收穫,起碼也不算虧本買賣。
於是立即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迫不及待地十指交握,放在桌上。
儼然一副,坐等聽好戲的樣子。
可王晨曦,卻突然下巴一揚。頗有幾分傲嬌神色地挑了挑眉,開口說道:
“但我不能白給你講,這就算是合作的定金。”
“等合作結束,我再給你講陰陽眼的事情。”
這話聽得趙喆無力反駁,看着她那古靈精怪的模樣,仔細思慮再三——
雖說自己打心眼兒裏,不想再去拿命冒險。
可如果得不到事情的真相,就這樣每天抓心撓肝的揣度,怕是比死了還難受!
而且,從上次下墓就不難看出,王家人的準備還是十分充分。
無論是裝備,還是人員。
所以,跟着王晨曦再走一趟,安全係數倒也不算太低。
如今這陳年舊事的祕密,就擺在面前,百爪撓心。
思來想去,趙喆一咬牙,果斷開口:
“成交!”
說完,便舉起酒杯,跟王晨曦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眼下王晨曦如願以償,倒是頗有幾分歡快欣喜的神色。
雙手環抱胸前,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開口說道:
“你還記得陳默嗎?”
“你就沒發現,他有些不一樣?”
陳默那傢伙,雖說相當沉默。可總體看來,一個鼻子倆眼睛,也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於是,搖了搖頭,示意王晨曦繼續說下去。
只見王晨曦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今天在日月樓,你沒發現,他全程一個字都沒說?”
趙喆飛速回憶,確實如此,但卻依舊不解:
“那秦淮,不也是一句話都沒說嗎?”
聽了這話,王晨曦笑着搖了搖頭。一邊活動着纖細的十指,一邊繼續說道:
“秦淮是因爲不夠格,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但陳默不一樣,他是陳國山的獨生子,陳家的少當家。”
趙喆聽到這,不禁心裏暗自思忖。回想起下午,從醫院,到陳家的全部經歷。
陳默,自始至終,全然沒說過話。
想到這裏,趙喆心裏倒有了一個猜測,試探着開口問道:
“你的意思是,陳默他說不出話......是個啞巴?”
王晨曦雙手一拍,點了點頭,朗聲說道:
“聰明!”
隨即,眉頭微壓,看向趙喆,壓低嗓音說道:
“你知道他爲什麼是個啞巴嗎?”
趙喆自然只能搖頭,萬般好奇地等着她來揭曉答案。
只見王晨曦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拎起一張餐巾紙。
“咔嚓”一聲,將那紙巾點燃。
在趙喆面前輕輕甩了甩,便丟進了身旁的象紋金屬垃圾桶內。
目光如炬,幽幽開口:
“火災。”
“那場火災,除了陳默以外。陳國山一家,全都死了。”
“陳默那時候纔不到五歲,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因爲吸入過量煙霧,聲帶嚴重受損。所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陳國山死後,陳二虻作爲他的左膀右臂,自然就接替了當家的位置。也收養了陳默,把他拉扯大。”
說完,王晨曦挑了挑眉。叉起一塊西瓜,吃了起來。
趙喆聽了這事,頓時也明白了不少,可心裏卻依舊不能理解——
按照王晨曦所說,陳二虻收養陳默,養大成人。
怎麼看,都是個頗重情義的人。
爲什麼王晨曦卻對陳二虻頗有微詞,言語神色之間,盡是厭惡。
這其中,必定另有故事。
趙喆低頭看了看那垃圾桶裏,已經燃成灰燼的紙片。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
“那陳二虻也算是有情有義,我看陳默對他也是相當忠心。我感覺......”
話還沒說完,王晨曦便突然冷笑一聲。
擡眼看向趙喆,捋了捋額前的碎髮,開口說道:
“呵,你以爲他真是個大善人?知道他爲什麼叫陳二虻嗎?”
“不僅吸人血,而且,要吸到一滴不剩。”
“圈子裏,沒人不知道他的手段。”
“只不過,奶奶和我,手裏攥着更多他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收養陳默,也是有別有用心。”
“首先,仗着陳默養父的身份,坐上陳當家這把交椅。旁人無論是誰,都說不出他半個不字。”
“其次,可能就是僅存的一星半點兒良知,在提醒他贖罪。”
“因爲,當年陳家那把火,就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