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隋主沉浮 >第437章:小姑娘們有點黏人
    千秋殿中,楊廣坐在龍案之後,批閱奏疏,一名內侍來到門口稟報:“啓稟聖人,衛王入宮時,帶來了一份禮物。”

    “哦?是何物?”楊廣擡起頭來,頗爲驚訝的看了過去,楊集剛纔還在這裏,怎麼沒有提過?

    內侍連忙答道:“據說是涼州州牧府這些年繪製的周邊諸國的輿圖。”

    “傳上來!”楊廣激動的站了起來,楊集從上任開始,就從朝廷要去了不少測繪人才,說是繪製周邊各國的地形圖,可是到了現在,毫無動靜。

    不曾想,人剛走,便將這圖送來了;可氣的是,他自己似乎沒有放在心上。

    “喏!”內侍扭過頭去,向後面揮了揮手。兩位內侍擡着一卷厚厚的白色絹帛走了進來,那絹帛起碼有一丈長,需要擡兩端才能扶穩,隨後又有兩名侍衛,拿了高大木架跟在後面。

    楊廣起身走到一邊,指着光線好的地方,說道:“掛上去,千萬小心點。”

    “喏!”內侍把輿圖一頭搭在木架之上,將輿圖徐徐下放,一張巨大的輿圖出現在了眼前。

    楊廣上前幾步,細細一看,只見輿圖之上繪滿了山川河流、國家和部落,就連一些主要的道路等都清楚的呈現上面,一些重要的地點更是被特別標識出來。更難得的是,繪製的筆法與現今普遍使用的不同,它用不同的顏色、線條將山川河流勾勒得栩栩如生,就像是一架沙盤呈現在眼前一般(秦朝就有沙盤)。

    “這是好東西啊!”楊廣仔細端詳這副巨大的輿圖,越看越激動,他作爲皇帝,實在太需要這樣逼真形象的地形了,他恨不得大隋各州地形圖都以這種“直觀”的方式呈現。

    大致看了異國一眼,着重盯在涼州那個板塊,與以往所不同的是,輿圖更爲清晰、精準數倍。

    楊廣心底甚至有些敬佩楊集了,他在南方任揚州總管時就網羅學者來整理典籍,還組織人編寫、繪製各地風俗物產地圖,所耗人力、物力幾何,姑且不論,單是想要獲得各地山川河**準詳實的數據,都是異常艱難。

    中原這邊,還有前人地圖可以借鑑,而楊集這幅,卻是把陌生的異國地形繪製出來,根本無從借鑑,其難度,可想而知。

    “聖人,這裏還有一冊《戰神圖錄》。”一名內侍恭恭敬敬的將一本又厚又大的紙書呈給了楊廣。

    楊廣接過一看,封面是果真是楊集親筆所寫的“《戰神圖錄》”,翻開一看,扉頁大致的介紹了書名的由來,即是說有了這幅地圖、這本圖志以後,大隋他日西征之時,必將事半功倍,能夠助西征大將成就戰神之名。

    這種解釋比較牽強,卻飽含了美好的嚮往、願意,以及開疆拓土的奮發之志,深得楊廣讚賞。

    他繼續翻下去,則到了目錄,以國爲基準,下列簡史、政治、風俗、民情、信仰、山川、風俗等細則,繼續翻下去,便是詳實的內容,書中有備註好的地圖、有記述,還有身穿民族服裝的各族人的彩繪圖。

    這一圖、一書在楊廣看來,是十分詳實、精美、價值連城的圖志,可在楊集眼中,卻只是初版,還要進行大量修改。他之所以急衝衝的上交,是因爲尚未歸來的裴矩也在奉命蒐羅西域的有關山川、風俗等資料,如果等裴矩編纂、繪製成功、並且搶先上交,那麼涼州大量的堪輿師、斥候的多年心血必將付諸東流。

    他作爲涼州牧,必須爲這些冒着生命危險去收集情報、測繪地圖的屬下請功,否則,就對不起那些活着的、死去的無名英雄。

    楊廣翻看《戰神圖錄》,認真研讀,僅僅只是看了吐谷渾的一小部分就讚不絕口:“衆多堪輿師、斥候功不可沒,我要好好犒賞這些功臣。”

    楊安在一旁湊趣道:“聖人言之極是,不過卑職認爲若無衛王統籌兼顧,怕是沒有這份精準的輿圖。”

    楊安這簡簡單單一語,便將衆多堪輿師、斥候的功勞劃到了楊集頭上。

    “不錯!”楊廣聞言,卻是深以爲然,他在揚州組織學者編寫《長洲玉鏡》、《區宇圖志》的時候,同樣是耗盡了無數心血。

    他將《戰神圖錄》合上,放到案几之上:“這本《戰神圖錄》的存在,能夠助我對西域諸國更加了解,今夜我要通宵夜讀。”

    楊廣感慨說着,將驚喜壓在心底。

    這個金剛奴還真是每每出人意表啊!僅僅從這些細節就能看出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見微知著,鋒芒畢露。

    楊廣原以爲楊集長於大略,實幹之才還需歷練一些,不想竟是無聲處聽驚雷,這份心智、心細,難道真有人生而知之?

    事實上,類似楊集這樣的人並不少,可是九成以上的嘴巴上誇誇其談、好言大略,而於具體事務卻束手無策。

    楊廣雖然不會將楊集打入“趙括,馬謖”之列,但是始終覺得他年輕氣盛、年少輕狂、粗枝大葉,覺得還是需要歷練一番方可委以更大的重任,不想轉眼就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驚喜。

    這時曹禮入內,將一份奏疏呈上,說道:“聖人,兵部傳來一份奏疏,說是豳州軍主將豆盧寬發來軍情。”

    楊廣坐回案几之後,皺眉問道:“何事?”

    曹禮答道:“稱是後天就要帶着麾下一萬士兵軍卒去豳州橋山剿匪。”

    “嘿,豆盧寬帶兵不行,這等見風使舵、避重就輕的事兒,卻是精通熟練。”楊廣冷哼一聲,冷聲說道:“現在才上奏疏,早先做什麼去了?而且還是一萬士兵剿匪,開什麼玩笑?”

    楊廣面沉似水,心頭大怒。

    僅僅只是剿滅一支默默無聞的土匪,就動用一萬士兵,人喫馬嚼的,難道不要軍餉嗎?再說了,這一萬士兵聲勢浩大的,一旦到了橋山,人家土匪早就跑光了,哪能給他剿滅的機會?

    這哪是剿匪的樣子?

    最後若是有什麼功勞,九成也是殺良冒功。

    重要的是,整頓京兵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各營都在收攏士兵,以備檢查,他卻帶出去?

    這又是什麼操作?

    念及於此,楊廣拿起一支硃筆,在奏疏打了一個叉,扔了下去,向曹禮說道:“駁回。”

    “喏!”曹禮拾起奏疏,快步離去。

    楊安也是個知兵的,而且手上還掌控一支皇族死士,見楊廣神色不悅,便趁機建議道:“聖人,據說衛王去了兵部討要了很多名冊,如無意外,明後天就會出發了。而今,京兵各營風聲鶴唳的,要不是加派幾名侍衛、以護衛王周全?”

    楊廣聞言點頭,這等曠世之才,萬萬不可折了,若楊集有所閃失,大隋的損失無法估量;他想了想,沉聲道:“你從內坊司挑十名身手好的侍衛保護金剛奴,他若有半點閃失,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