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老伯爵一愣，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原以爲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傑奎琳永遠都不可能會知道，現在看來，她從嫁給他的時候，就已經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之間只是商業聯姻，並沒有其他。
而他們倆都是執拗的性子，誰都不可能會屈服於誰，更不會聽命誰，所以纔會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說句實話，我當年恨那個女人，可現在想來，我似乎更恨的是你，而不是她。她愛的人是哈里斯，並不是你，卻因爲你的強勢執拗和欺騙和你在一起，她認命了，覺得沒有辦法面對哈里斯。我恨她的是她沒有能堅持自己的初心，而恨的是你對婚姻的不忠誠與背叛，即便我們倆是商業聯姻，可我自認爲我從沒有對不起你過。”
傑奎琳說着，而後站了起來，看着仍舊坐在原地的威廉老伯爵，“這一生，你做錯的事太多了，不光是毀了她，也毀了我，更毀了你的三個兒子。科瑞恩當年放棄艾利克斯的母親，你以爲他心裏就一點兒恨意都沒有？怎麼可能？只是這麼多年他都不說，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爭奪那個位置上去了。”頓了頓，她的目光忽然瞥向外面，已經要落山的太陽，脣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了。
“這些孩子裏，我最喜歡的還是達蒙，原本當年你是想要他和亞歷山大的女兒商業聯姻的，可他自己非要堅持選擇了維多利亞，怎麼都不肯鬆手。他一生懦弱，沒有什麼大志向，卻唯獨在這件事上，取得了勝利。而事實證明，結婚這東西，並不是和誰結婚都一樣的。”
“傑奎琳……”威廉老伯爵擡頭看向了妻子，夕陽下，他看到了她雙鬢泛白，眼角的皺紋也是十分明顯了。
原來，他們都已經那麼老了，老得已經沒剩多少日子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直接說吧，我可以承受住的。”
傑奎琳在夕陽光中側頭，看向坐在一邊沙發上的威廉老伯爵，他渾身都被金燦燦的陽光籠罩，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宴會上遇見他的情形，如此的熟悉，卻又陌生。
彷彿那已經是前世的事兒了。
她一輩子爲了家族，爲了兒女，從沒爲自己活過，如今臨了了，她只想爲自己真切的活一回。
不想以後死了，還冠上了威廉家的姓氏。
“威廉，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