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把持這個碼頭搬運工作的是一個華人,具體叫什麼沒人知道,大家只知道,現如今只有他的人才能在這邊幹活,其他人想要找工作,必須要經過他的同意纔行。
這樣的壟斷其實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隻要你的錢到位了,不管你多大的物件,多重的貨物,人家保管能幫你卸下來,完全不比重型機械乾的差。
但壞處就是,一家獨大讓人家可以隨意的開價,多要你一倍的卸貨費用,你也得忍着。
沒辦法,除了人家你根本就找不到別人幫你卸貨,除了用人家沒有別的辦法。
陳霄的這船貨,雖然沒有被加一倍的價格,但因爲是大晚上送來的,而且東西都非常的重,所以被加價百分之五十。
一共幾萬塊的事,陳霄即便知道了也沒怎麼計較,直接讓謝晉星等人去看着處理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但這家唯一的小酒館裏面卻是熱氣蒸騰,和外面天差地別。
撲面而來的熱風,一時間讓陳霄等人不適應。
當他稍微緩了緩,向裏面一打量,見到的景象倒是讓他微微一愣。
這個小酒店的裝修風格和電影中西部酒吧非常的類似。
正對着門口的是一個長長的吧檯,裏面站着一個叼着雪茄,身高體胖的壯漢酒保。
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十五六個穿着各異的人。
這幾個人有的穿着裝卸工的衣服,有的則是穿着皮衣梳着朋克頭,活脫脫一個非主流小混混。
還有一個帶着金絲邊眼睛,穿的西裝革履的傢伙,看樣子和陳霄等人很像,也是一個船主。
陳霄等人進屋的時候,一股寒風吹了過來,讓屋裏暖和的衆人,不僅眉頭一皺,將目光投向了他們幾個。
“想不到大晚上的還有船入港,這年頭的人爲了賺錢還真是夠拼的了。”
一個抽着旱菸袋的老頭用一口半生不熟的話語說道。
陳霄好奇的看了那個老頭一眼,發現此人平平無奇,也沒當回事。
走到吧檯前,和那個壯漢酒保說道。
“還有房間嗎,給我開三間……”
酒保頭都沒擡,指了指一旁的燈牌。
“房間只能一個了,通鋪……”
所謂的通鋪就是那種能睡十幾二十人的大牀,價格雖然便宜,可是一個屋子裏面住這麼多人,腳臭味,汗臭味,聚合到一起,那味道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
陳霄現如今不管怎麼說也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怎麼可能忍得了那種環境。
“就沒有別的了嗎,加錢也可以。”
這話一出,還不等酒保回答,旁邊就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當這裏是大城市,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有地方睡就不錯了,沒看到大街上還有人在街邊睡覺呢嗎!”
聽到這人的話,陳霄恍然想起,剛剛過來的時候,好像還真看到不少人窩在牆角中過夜。
心中暗道。
“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這麼慘吧,外面那麼冷,就算裹再多的東西在外面睡一宿,就算不凍個半死,估計也夠受的了吧!”
“我見旁邊不是有不少空着的房間嗎,他們爲什麼不進去避避!”
這時一個喝的醉醺醺彷彿流浪漢的傢伙走上前來說道。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吧。
你們有所不知,這地方沒有炭火,屋裏和屋外是沒什麼區別的。
再說了,這邊很多房子都是譚老闆的產業,一般人沒點膽子誰敢不打招呼就去他的房子裏面過夜啊!”
“譚老闆,是什麼人!”
“呵呵,你們果然是新來的,居然連譚老闆都不知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
你看到這個港口了嗎,還有這個小鎮了吧,這裏百分之八十的產業都是譚老闆的,他就是這個小鎮的土皇帝,沒有他發話,你們的船進來了就別想出去,沒有他點頭,沒人敢賣你們喫的東西。”
醉漢指了指自己手裏的酒繼續說道。
“就連這邊的伏特加和黑麪包都是人家譚老闆賣的。
在這裏,可不是有錢就能喫香的喝辣的,你還得認識譚老闆,人家還必須看得起你纔行!”
醉漢的話雖然未必能全都當真,但陳霄估計,他的話起碼有八九成的可信度。
心中暗道。
“看樣子,這個譚老闆應該就是這個小鎮的實際控制者了?
如果照醉漢的話說,想要睡個好覺,難不成非得要親自拜訪一下這個譚老闆不成?”
“高大哥,這邊的情況你別我熟,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辦。
到底要不要去會會這譚老闆!”
高勝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道。
“這個港口我雖然也是第一次來,但遠東這邊有名有姓的人我差不多都認識,可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一個姓譚的呢,難不成是什麼新出來的地頭蛇?”
“咱們的貨卸下來再裝車,估計少說要兩三天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我可不想每天都睡在滿是腳丫子味的大通鋪中!”
“依我看,咱們還是去見一見這個人吧!”
然而,還不等陳霄等人做出決定,突然有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朝着衆人巡視一圈說道。
“你們誰是剛入港那條船的主人,我們老闆有請!”
陳霄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一身筆挺的黑西裝,和這邊邋里邋遢的酒鬼之類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就是,不知道你的老闆是……”
“跟我走就是了,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高勝對陳霄點了點頭道。
“我估計有八成的可能是那個姓譚的,咱們對他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依我看還是小心點的好!”
陳霄微微一笑。
“咱們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盤,不打個招呼也不是個事,你們在這邊等我一會,我去去就回!”
謝晉星嘴巴張了張,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暗中吩咐一個手下道。
“去跟過去看看,有事發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