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房價給他們帶來的痛苦和折磨,他們可是最有發言權的。
陳霄之所以會選擇將這個分析加控訴高房價給人們帶來的影響的文章,當做新聞稿發出去。
是因爲,如果這篇文章要是能將衆多百姓對高房價帶來的不滿給引發出來。
那到時候,不管再怎麼有人在背後煽動,也不會有人願意站出來幫那些既得利益者搖旗吶喊了。
這篇文章的作者估計是一個普通大學的畢業生,雖然不是專業做新聞的,可文章依舊寫的十分動人。
他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將因爲買不起房娶不到心愛的女人最後被迫回到老家創業的無奈表現的淋漓盡致。
雖然是整體是個故事,但裏面有大量的筆墨都在敘述,房價爲什麼會一天比一天高,高房價給這個社會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其中最讓人揪心的是他對未來年輕人的擔憂。
上面寫道。
“一個人的悲哀,算不得什麼,但若是因爲某些人的利益,從而讓一個社會,乃至一個時代的人,都深陷這種悲哀之中,那纔是真正的悲哀。”
“試想一下,將來你的孩子,因爲買不起房,甚至工作的帶來的收入連基本的生存都維持不了的時候,他們唯一的避難所,或許就是監獄了。”
“這麼說你們可能不信,那咱們來算一筆賬!”
“現如今一個沒什麼學歷的年輕人,工資最高不過一萬。
假設他和人合租在一個二十平的公寓中,一個月的租金都要兩千多,再加上水電煤氣,將近三千。
一份炒飯三十,一天三餐就是九十塊,一個月就是兩千七。
除了最基本的喫住之外,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其他的娛樂項目,這個費用就算是一千。
那這個年輕人一個月最多能剩下三千多一點。”
“這還是他不生病,沒有其他任何負擔的情況下的最好情況。
假設他萬一哪天生病了,那半年的時間就等於白乾了。
如果他家裏還有人需要照顧,如果他有了一個女朋友。
我真不敢想象,他這點工資,到底該怎麼維持一個家。”
“現如今最便宜的房子也要一萬多一平……
假設他每個月能攢夠三千,一年就是三萬,那他買下一個五十平的房子,也需要整整十六年的時間。
可是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十六年呢。”
“即便他有了房子,又能怎麼樣,難道不裝修嗎,那又是一筆鉅款。”
“人到了年齡,是要結婚的,且不說彩禮需要多少錢,生個孩子有需要多少錢。
僅是孩子上學的事情,就會再次把他壓垮。”
“一個人一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僅是完成其中一項,就已經讓人精疲力盡了。”
“他還有什麼動力去娶妻生子。”
“如果一個房價一直這麼高漲下去,那就等於是,讓我們整整一代人用一生的時間去給那些房地產開發商們打工。
那樣垮掉的,將遠不止我們這一代,還有我們的下一代。”
相比之下,他們或許會更喜歡在監獄裏面度過也是說不準的,畢竟,在哪裏他們不需要擔心喫飯和放貸的問題……”
說實話,這篇文章不管是文筆還是修辭都算不上高級,但正因爲如此,卻更顯得樸實,更容易感染人。
陳霄稍微將文章裏面的數據和時間節點修改了一下,讓他更符合這個時代的港島情況。
可即便他已經特意的將數字往小了寫,但最後得出的結論卻依舊十分的沉重。
文章末尾說,生活在外面不如生活在監獄裏,看似是在譏諷,但實際情況或許比這還讓人揪心。
港島有一種人被人叫做籠民。
所謂的籠民,就是生活在籠子裏面的人。
他們常年居住在一間,連擡頭坐起來把腿伸直都做不到的鐵籠子裏。
那樣的房間,在港島比較窮的地方,非常的常見。
難以想象,大家都是人,都是爲了一日三餐而辛苦奔波的人。
憑什麼有的人就能高樓大廈的住着,但有的人卻只能生活在不到兩米長寬的籠子裏。
整個文章讀下來,餘主編整個人就彷彿剛被水泡過了一遍似的,渾身都是汗。
他雖然也算不上富人,而且還有一身債務纏身。
可他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有地方住,有妻子孩子的人。
相比之下,即便是這樣的他,依舊比很多人過的要幸福太多太多。
從前他的視線只是關注那些權貴富豪之間的狗血恩怨,從未想過港島其實還有很多人,連一日三餐都未必能喫的起。
房價每天都在漲,他知道,整個港島的人都知道。
卻從未有人從未來年輕人的視角上去看待這個問題。
他緊盯着文章最後一句話說道。
“我們已經是被房價壓垮的一代了,難道我們的後代,也要跟我們一樣,被房子折磨麼。”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畸形到這個程度。”
他原本就是一個憤青似的人物,在看到陳霄手裏的這邊更加憤青的文章之後,徹底將他的怒火點燃了。
他有些激動的說道。
“陳總,你這篇文章寫的真是太好了,發人深省,讓人觸目驚心,我決定什麼費用都不要,明天就用頭版頭條幫你發出去,就算不賺錢,我也要讓整個港島的人看見。”
人家願意免費幫忙,對陳霄那自然是好事。
但他這次特意來找餘主編可不是爲了佔這個便宜的。
於是他神情凝重的說道。
“餘主編,其實僅是一片文章,是改變不了這個時代的現狀的,能讓更多的人意識到,我們不能在被這樣的高房價給奴役了,纔是我讓你發出這篇文章的目的。”
“除此之外,我還希望餘主編你們能,圍繞着這篇文章再出幾篇佐證的文章出來。
這樣一來,這篇文章才能更有說服力,才能引起更多人的主意,你說是不是……”